雨滴打湿了土壤,让它变得粘稠了起来。很快烂泥便沾染在了埃里克的鞋子上,泥水也渗了进去。
埃里克将手里已经断成两截的弓箭埋进了土里,站起了身子,将手里沾染上的烂泥在树干上蹭了蹭。
希望等会儿她不会让自己赔吧。
他没怎么练过弓术,事实上这根本没有机会。
剑术的话,他还可以拿个木剑来刷经验,但是弓的话,就必须去买一个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刷任务刷出弓箭来。
所以他现在的弓术属实连入门都没有到。
而且法兰克骑士,其实比起弓箭来说,更加在意骑枪冲锋,只有体格瘦小的佩切涅格人和马扎尔人才会选择使用弓箭,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他以为弓都比较难拉开,结果一不小心直接拉断了。狩猎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赔偿的事情,重要的是他好像......迷路了?
他看着手中的地图。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根本没用啊,混蛋。”
埃里克将地图扔在了地上,他只能够硬着头皮往前走,突然间他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子,身前是三四块与周围土壤颜色格格不入的泥土,呈现深红色,而且看前方陆陆续续还有。上面明显的车辙并未被雨水冲刷掉,而且车辙很大,应该装了很重的东西。
他用手指捏起了深红色的泥土,闻了闻。虽然被泥土的气息盖住了,但仍能够闻到鲜血的气息。
“还有……他妈的粪便!”
而且好像是人的……
他将手指插入了泥土,猛地用力,里面是一条铁链,铁链上正锁着一截断手,切口处的鲜血已经开始泛黑。
断手的手背上还有一個模糊的十字架标记。
“兄弟,愿主怜悯你的身与心,灵魂得上天堂……”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逃出生天,埃里克还是决定为他请求祝福,为他哀悼。
这林子不安全……
希望只是劫匪,而不是……否则就太糟糕了。
不知道埃玛她……
正在此刻一阵剧烈的脚步声响起,带着摩擦灌木丛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奇怪的嚎叫声。
很快一个大块头从一旁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挟着—头挣扎扭动的猪跑着,由于他的块头很大,所以一路上的花草、灌木和幼树上硬是被踩出一条宽宽的小路。
他的身后传来一串叫骂声,应该有人在追赶他。
不过这个大块头带着兜帽,尽管身材魁梧,但是动作却相当灵活。
那大块头明显看到了埃里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他没有转向另一头,而是径直朝着埃里克冲了过来。
就在大块头就要和埃里克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埃里克猛地踩向了他的右腿窝,突然起来一击直接让他魁梧的身躯失了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脸直接盖在了泥地里。
被他抱住的小猪直接挣脱而出,正准备逃跑,砰地一声,一根钉锤重重地砸在了它的身前,小猪似乎被吓了一跳,全身抖动着,发出惊恐的嚎叫声。
“站住!给我站住!”
一个中年人向着埃里克跑了过来,由于太激动,还摔了一跤,挣扎着爬了起来,似乎脚摔瘸了,踮着一只脚快步地往前走。
埃里克很快就认出眼前的人,这人正是前几天他救的那个人,玛莎的父亲汤姆。
那个中年男人没有看埃里克,赶忙一把扑住了地上的小猪,如获至宝地笑着,全然不管他现在已经成为泥人。
“是你。”
“教士先生,居然是您,您怎么也在这。”
上次差点因为工资的事情,要丢了性命,尽管中途埃里克的出现让他不仅出了口恶气还拿回了薪水,但是他不可能每次都幸运地遇上“救世主”。
英格兰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想要建立一个宏伟教堂的梦想也注定不会实现了。他也许是时候接受这个事实,离开这所谓的大城市,去一个小地方,购买一亩薄田,当一个简单的房屋建筑工。
而且她的妻子还怀孕了,他真的不该再折腾了。
不过厄运总是找上他,刚离开夏陵,便遇上了劫匪,自己妻子还即将临产。
汤姆准备用绳索捆住大块头,不过被埃里克制止了。汤姆狐疑地望了埃里克一眼。
“你一个人?”
“不,还有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们准备离开赫尔福德了。我准备……”
“快,带我去。”埃里克打断了汤姆的话语。
虽然这让汤姆很不满,但是他还是领着埃里克,向着森林里处走去。
他的妻子埃格妮丝正依靠一棵粗壮的橡树,她捂住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皱着眉,玛莎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有一个瘦高的青年叫作威尔夫是汤姆的儿子,他正兴致勃勃地和她的母亲说话。
“我刚才跳起来一连打中那劫匪的头三下,整整三下,我敢肯定他被我吓蒙了。我是个天生的战士,我一出生就在等待这一时刻。”威尔夫兴致勃勃地说。
尽管他的听众正忍受于痛苦,无心听他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