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最近在西西里活跃的诺曼冒险者罗杰和罗伯特哪个是你父亲?从十年前开始,他们的事迹就在诺曼底被传唱,不少人被称之为英雄,我那自以为是的父亲为此还耿耿于怀。
即便现在他已经贵为英格兰的王,仍旧为自己在诺曼人中的声望不及这二人而感到愤懑。”罗贝尔蹲坐在长凳上,抿了一口麦芽酒,呼出一口气,言及父亲,却毫无敬意,反而充满了调侃。
“罗伯特·吉斯卡尔。他的名字有那么响吗?”
埃里克大概猜出了眼前此人的身份,征服者威廉的长子,诺曼底公爵“短袜”罗贝尔。
他怎么来赫尔福德了?莫非......
“他不是英雄。两面三刀,恃强凌弱,背信弃义。只有诺曼人才会称他为英雄。这样的英雄令人作呕。”
埃里克毫不留情贬低着自己的父亲罗伯特。
就算其中夹杂着埃里克对父亲的偏见,但是这也不影响最终的结论,罗伯特就是这样一個小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身为次子的你,连一块采邑都没有。尽管他拥有整个富饶而又美丽南意大利,却连一块都不舍得给你。”
罗贝尔几乎毫不掩饰地指出了埃里克的痛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哦对了,他好像准备把所有的领土都给他的三子,那个长子博希蒙德好像也被略过了。为了减少威胁,甚至把你送到边缘的英格.......”
罗贝尔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强劲的拳风便向着他袭来。他瞳眸微缩,强行挪动脖颈,但是还在他的脑门边留下了一条红印。
“那你呢?短袜,你的父亲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英格兰的王位也没有你的份啊吧!你的兄弟加冕为王之后,绝不会放过对他的王位有巨大威胁的你。
你最终也将一无所获,你的下场不会好。让我猜猜,下半辈子在囚禁中度过。我高贵的英格兰王子。”
攻击罗贝尔的动作和反击的话语几乎是本能的。
不过一顿情绪输出后,埃里克立马后悔了。
靠,等会儿,这罗贝尔王子会不会纠结一帮人过来把他砍死啊。
罗贝尔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不久那屈辱的记忆。尽管经过了很多天,但是怒意还是忍不住地升腾了上来,挥动右拳击向埃里克的脸颊,埃里克也予以回击,两只拳头在半空中对撞。
各自拳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们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许。
“那老东西活得太久了!我才是他的继承人,我才是!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我的!跨海之前,就已明言我才是他的继承人。好了,整整十年,十年了!那个老混蛋,紧紧攥着手中的王冠,连诺曼底,甚至连玛格丽特的曼恩都不愿意给我!
从威廉出生之后,他就对我充满了厌弃。他对威廉和亨利所犯的错误极尽纵容,而对于我,稍有不满便来责难,责怪我对弟弟不够宽容。可是他又知道威廉和亨利对我做了什么!”
埃里克沉默不语。
他对于罗贝尔的事情相当清楚,作为征服者威廉的长子罗贝尔,多少也算是个悲情角色。红脸威廉善于迎合征服者威廉,而罗贝尔则显得有些直率。
在死时征服者威廉曾经想过剥夺他全部的继承权。好在最后继承到了诺曼底公国,与红脸威廉约定在其死后继任英格兰王位,结果红脸威廉因打猎事件意外死亡,他正在参加十字军东征,消息知道得太晚,王位被他最小的弟弟亨利截胡了。
在被弟弟亨利击败后,被一直囚禁到死亡,不过他相当得长寿,一直活了80多岁,就差一年就可以把他弟弟亨利给熬死,过一把国王瘾。
其实罗贝尔比起他还幸运一些,至少最后征服者威廉并没有剥夺他诺曼底的继承权。而他埃里克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我的痛苦你应该理解。埃里克,逃避不是诺曼人的生存方式,失去的就一定要拿回来!征服者,瞧瞧多威风,全然忘了他曾经还是个私生子。
这样一个伟人竟把他的长子隔绝于王位之外,他的长子居然连一个私生子都不如,这是何等的愚蠢。
我要把他的一切都给毁掉,我要让后世史书称呼他为‘决策无方者’。就像那个愚蠢的英格兰王埃塞尔雷德一样!”
罗贝尔激动地举起了双手,大声地说道,仿佛是在发誓一样,随后看向了埃里克。
“让他们后悔!”
埃里克握紧了拳头,猛锤了一下桌面。
每次想起这种事情,他烦躁的情绪便不受控制。
凭什么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加入我吧,埃里克。以你勇武,应该发挥在战场上,而非沉闷的修道院!如果你表现得足够优秀,作为报酬,在我登上王位之后,我会为你宣称阿普利亚,提供帮助。
让我们在上帝的见证下,缔结契约,夺回我们的应有之物。”
埃里克当然不会想当然地觉得罗贝尔会仅仅为了他,远征阿普利亚,提供帮助什么的,只是场面话而已。
“可莪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教士。恐怕没有办法为英格兰王子提供更多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