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的主,我已犯下了重罪,我是个罪人。”
修道院中某个狭小幽暗的房间里,一位年轻的修士正虔诚地跪坐在圣像面前,痛苦地忏悔着。
灰石堆砌的房间,仅仅只有不足两尺宽的窗户,或许称之为窗户都有些勉强,存在仅仅就只是为了通风吧。
“我握上了那把罪恶的剑,只是为了自保,却因过失而杀了一個人.......”
虔诚的修士挥动着皮鞭抽打着自己赤裸的背部,此时已经布着数道血痕,部分肌肤已经糜烂。
“哦,我虔诚的羔羊,我宽恕你的所有罪孽。”
寂静的石室中响起了一道声音,由于与氛围格格不入,所以异常刺耳。
声音的出处自然不是圣像,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在这位年轻修士的身侧不远处,一个青年正躺在一张破席子上,嘴里咀嚼着狗尾巴草,以拙劣的语调说出这样的回答。
青年金色的短发在昏暗的石室中显得异常明艳,他身上的修士服,显示他的身份同样也是一位修道士。
“埃里克,你够了。你可是杀了三个人,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罪恶感吗!?”
年轻的修士侧过了身子,向着一旁的青年不满地说道。由于动作太快,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痛苦覆盖了他的脸庞。
“谁说的,我不是也来这了吗?我还是很罪恶...不是,我还是很内疚的。”
名为埃里克的青年讪笑着打了个哈哈,站起了身子,一本正经地手抚着自己的胸,装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
埃里克是去年才加入修道院的新修士,但是即便是过了一年一如初见时那样带着市井习气,但是这样一个人却出身贵族,其父据说是一个相当大的贵族。
不过联想到对方是诺曼人的身份,也多少可以理解。
尽管表现得像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是在神学功课上却表现得相当出彩,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修士潜意识觉得他并不是个坏人,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曾经见过几个出身贵族的修士,大多是家里次子幺子,这类人或许是出于无法继承爵位或土地的愤恨,相当难相处。
相比之下埃里克在这一群体中,表现还算可以。
“你内疚个屁,把你身后的东西拿出来,当我没看见啊。”
年轻的修士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向着埃里克藏在背后的东西伸去。
埃里克没有打算藏起来,东西被修士拿在了手里。
是一个造型精美的银烛台。
“这就是你的内疚?埃里克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现在给我跪下忏悔。”
年轻的修士将银烛台放回了圣像后方,随后就要拉着埃里克跪坐在地面上一起忏悔。
“放心还有更过分的。”
埃里克一把打开了年轻修士的手,一把拿过了纯银座台,手指扣向了底座,随着一阵机械齿轮的转动声响起,十七枚银币从底座落出,坠落在了埃里克的手里。
埃里克拿出一枚,吹了一口气,符合标准的震颤声。
“这银币纯度很高呢。咱们的院长是相当会享福的人呢。”埃里克用力地将银座台敲在了一边的墙壁上,枝条断裂,露出里间黑色的铁,银只有薄薄的一层。
“这......”
年轻的修士脸色微变,显得相当难看。
供奉圣像的银烛台整个修道院只有六件,是修道院在建立之初由克努特国王捐献的,应当是全银的。
回想起平日那个一直以圣本尼狄克特为榜样的和善老者,他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视院长为榜样.......
“见者有份。菲利普。”
埃里克话音落下,三枚银币便落在了修士菲利普的手中。
菲利普看着手里的硬币,显得有些恍惚。
几分钟之前背上的鞭挞出来伤口,让他感到些许轻松,但是此刻却让他有些烦躁。
看着菲利普的样子,埃里克决定岔开话题,聊回之前的话题,就是关于菲利普过失杀人的事情。
“不必这么较真,菲利普。如果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把我们杀掉。逼迫一个不想结婚的女孩,他们才是罪人。
也许我们的出现不是一个奇迹,正如那个头脑简单的神父所说,除了上帝还会是谁派我们去阻止他们呢。”
埃里克似乎察觉到菲利普情绪的低落,随后想扯开话题,讲讲关于菲利普捅死人这件事,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发生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昨天埃里克和菲利普去修道院的份地进行每周例行的耕种修行,在回来的路上,碰上几个男人对一个女孩穷追不舍。
那个女孩似乎是逃婚出来的,她向埃里克和菲利普寻求帮助,在他们俩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的时候,追来的几个男人以为他们俩是协助女孩逃跑的帮凶,修道院里的坏僧侣,上来就拿着草叉要对他们动手,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牵制住了其中三个,大师反在一对多的情况下并不占据多少优势,而且他还把随身带着的唯一武器匕首扔给了菲利普,
等到他用夺过来的草叉把那几个人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才发现菲利普因为一系列巧合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