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元春沿着蜿蜒的宫道缓步而行,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缀着紫玉,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红唇秀靥,人比花娇,纤指如玉,口点嫣红,一颦一笑优雅无比、动人心魄。
先前来人回禀,说是老太妃有请,元春便进宫拜见。
一路行至寿安宫,通禀之后,便轻步进入殿内,瞧见高台软塌上的老太妃,当即行礼道:“臣妾给太妃请安,太妃万福金安。”
老太妃苍老的面容上抚着笑意,说道:“元春,不必多礼,到哀家身边来。”
元春闻言起得身来,移步至高台之上,在老太妃的盛情之下,挨着落座。
老太妃拉着元春的手儿,细细打量了元春两眼,声音中带着几许蔚然,说道:“嗯,瞧你这气色愈发的娇嫩了,看来在王府的日子过的顺畅,哀家瞧了,也为你高兴。”
元春闻言,丰润的脸蛋儿微微一热,有些受不住老太妃这么直白的话语。
不过话又说回来,夫君虽显得....多情了些,身边有不少的娇花美眷,但她的宠爱是独一份,滋润的多了,气色自然也就显得艳丽几许。
毕竟,花儿都是需要浇灌,缺了水份,也就蔫了吧唧的,像那些受困于冷宫的妃子们,容色憔悴,不就是如此。
抿了抿粉唇,元春说道:“也是托太妃的福,臣妾才有此运道。”
其实元春能嫁进北静王府,那也是因为天子赐婚,但她不能忽视老太妃,要不是在老太妃身边,她也不会有此造化。
说起这事来,元春又想起那日赐婚时少年嫌弃她又胖又丑又老,这件事她能记一辈子。
胖就别捏,丑就别看,老就别碰,每每都弄的哪儿都是的,擦洗用的水都够灌满一个芙蓉池了,就这般的爱作弄?
老太妃闻言,浑浊的目光闪了闪,凝眸看着一侧的两个少女,招呼道:“过来见见你们元春姐姐。”
“姐姐?”
元春闻言心下一怔,垂眸看了过去,只见两個如花似的少女款款上前,齐声道:“见过元春姐姐。”
老太妃笑了笑,介绍道:“她们两个都是甄家的女儿,年长些的是府里的三姑娘甄馨,年幼些的是四姑娘甄雪。”
元春眸光打量起两个少女,甄馨不必多说,粉面红唇,端是个美人,而甄雪...
只见少女身着淡绛紫衫,容貌俊美,只是年纪幼小,身量不足,虽然容貌绝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的的气韵。
尤为特殊的是,甄雪的眉眼与那位甄家二小姐甄画有七八分相似,不同之处便是少了一分女儿的妩媚,但多了一分少女的轻灵。
不光是元春打量甄家姐妹,她们也偷偷打量起元春,珠圆玉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这就是北静王妃。
其实甄馨心里是有些委屈的,原是她来联姻的,谁承想转而就成了四妹妹,自己又成了个陪嫁用的,搁谁心里好受。
不过甄馨自个也明白,身为庶女,本就是高攀了去。
甄雪芳心也颇显忐忑,先前老太妃与她明言了,自个是要进王府去的,面对“大姐”,难免有一种见“正牌”的忐忑。
“两位妹妹不必客气。”元春眉眼开笑的说道,一派的温婉大方,殊不知老太妃的“险恶”用心。
这时,老太妃拉着元春的手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元春,哀家也不瞒你,甄家出了那档子事儿,京中权贵都避之如蛇蝎,眼看她们愈发大了起来,亲事还没个着落,哀家心里也着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虽说甄家贪污之事由甄体仁一人承担,但甄家门风已然受损,再加上怕贪污案的牵累,短时间内,甄家的姑娘们大抵都会受到冷落。
其实,贾家未出阁的姑娘也受到些许影响,好在惜春上显年幼,不妨事,而迎春到底还是属于荣国公府的人,不至于一棍子打死。
况且迎春是庶女,原就难寻什么好亲事,大抵就是不相差的。
默然几许,元春轻声道:“太妃可是有什么人选?若是臣妾能帮得上忙的,臣妾尽力而为。”
既然太妃谈及了此事,想来是要元春从中说和,且不说当初进宫时颇受老太妃的照顾,单凭甄贾两家的交情,也不好置之不理。
能帮则帮,帮不了的也没法子,左右是说两句好话的事儿。
难不成,保不成媒还能怪到自个头上来?
老太妃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垂眸看了一眼甄家姐妹,直言道:“哀家的意思是,让馨儿、雪儿去王府与你做个伴,你意下如何。”
没错,此番特意召见元春,便是想着让甄家女儿进王府,上回甄画之事,太妃知晓水溶不好拿捏,若想事成,只能另辟蹊径。
“............”
此刻,元春心中巨震,璀璨的杏眸微微瞪圆了来,丰润的脸蛋儿上透着难以置信之色,被老太妃挽着的手儿不由的攥了。
原是打着将甄家的女儿塞进王府,而且还是一对“姐妹”,怪道一见面就喊“姐姐”,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