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北静郡王水溶已至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值工部主事贾政之女贾元春待宇闺中,与北静郡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贾元春许配北静郡王水溶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赐婚的圣旨下发,朝堂上众人反应不一,有欣喜者、有愁苦者,更有错愕者。
且不论外界如何,此时的水溶正坐在大明宫殿内,相对而坐的自然就是杏黄明袍的太上皇。
几案上放着一副玉石制作的围棋盘,云子则是由紫晶打磨而成,瞧着绚丽多彩。
太上皇气定神闲的落下一子,浑浊的双眸瞧了水溶一眼,淡然问道:“老四为你赐婚的事情你可满意。”
水溶闻言神色如常,提着云子落下一子,应声道:“陛下赐婚,自然是恩典。”
圣旨已下,即便水溶心有顾虑,但也没法子拒绝,满意不满意的重要吗?
有一句话说的好,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学会享受,起码那贾元春确实够丰润。
太上皇闻言眼神动了动,旋即说道:“你明白就好。”
水溶对此自然明白,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骄狂僭越什么的只会让自己吃亏。
沉吟一声,太上皇继续问道:“成婚以后有什么打算?”
水溶闻言到也不隐瞒,清声回道:“臣一闲散之人,除了吃喝玩乐的,也做不得什么。。”
此时的水溶除却爵位,身上并无官职,除了吃喝玩乐的,他的确没啥事干。
更何况与贾家联姻,永康帝的目光就会更多的放在自己身上,这种时候就不要被抓住把柄了。
说罢,水溶抬眸瞧了眼对坐的老人,轻声道:“得空陪太上皇切磋棋艺,池边垂钓打发时间也不错。”
对于太上皇,其实水溶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情感,但是其亲情水溶亦是有所感受,故而虽然仍称臣,但是言行间亲近了不少。
太上皇闻言心中欣慰,人老了,感情就重,加上其禅位于永康帝,没有处在那个孤家寡人的位置,心思也就淡了许多。
只是听着水溶的“志向”让其蹙了蹙眉,手中捏着云子落在棋盘上,意有所指的说道:“小十六,你正值青春,何必学着朕这般行将朽木之人。”
以水溶的年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水溶闻言顿了顿手,太上皇这是在让他做正事?
太上皇没在意水溶的异样,继续道:“你不愿参与朝堂之事的缘由朕知晓,那样对你也好,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现今的你想着明哲保身,只会让你两头为难,最后反倒是事与愿违。”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询问道:“太上皇指的是赐婚的事情?”
“此一时非彼一时”的,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只有与贾家联姻才能符合,而且太上皇也是在永康帝赐婚之后才召见自己。
可是与贾家联姻之后,水溶不是更应该谨言慎行,为何还要他主动参与?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臣怕是才疏学浅,误了朝堂大事。”
太上皇闻言不由轻笑一声,且不论什么“才疏学浅”的,凭水溶的身份地位难道招不到幕僚?只要水溶有心,慢慢学习便是,“才疏学浅”什么的就是推脱之言。
不过对于水溶的心思,太上皇亦是了然,思忖片刻,沉声道:“有时候一味地退让,并不会海阔天空,你与贾家结亲,无疑是老四在向开国功勋一脉释放善意。
贾家式微,其子弟大抵都是享乐之辈,并无可撑起门楣之人,其下心思各异,一旦你与贾家结亲,那些人自然会以北静王府为尊,你以为你能安稳的下来,便是想撇清干系也难。”
水溶听着太上皇的话语,明白这是在教导于他,细想一番后,心中倒是有所得。
在水溶看来,两家虽是姻亲,但毕竟是两家,那贾家也不至于成为北静王府的附庸。
不过经过太上皇的提醒,心中明悟起来,贾家虽然在军中有不少旧部,但其子弟并无一人在中枢任职,颇有些空架子的模样。
作为领导者却无领导才能,焉能让其所属追随?正如太上皇所言,早就心思各异了。
一旦两家结为姻亲,其下无可依仗者,自然而然依附而来,毕竟在他们眼中,北静王府威势更大,且又是贾家的女婿,本就是一家人。
而且现今贾家依仗的只有香火情,但凡朝堂出些状况,都不知晓如何应对,只能随风,而作为女婿的水溶就是就好的标杆。
思及此处,水溶顿时心中无感,名义上是两家结亲,实际上北静王府与贾府合并,怕是永康帝心里明白这一点,故而先前自己与贾元春亲近便会敲打,而眼下对水溶的看法改变,态度自然也就有所变化,成了现在的赐婚了。
“陛下就这般信任臣?”
贾家一门双公,影响力不小,且掌握京营兵权,而北静王府地位超然,本就为永康帝所忌惮,让北静王府统筹这一股势力,难道就不怕翻车?
太上皇看了水溶一眼,沉声道:“老四登基数年,不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