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君子卿听见自己出声询问。
“回先生,天桥底下,好像有人落水了。”
“嗯。”
君子卿处理着手上的文件,动作之间满是有条不紊。
“走吧。”
“先生,不救人吗?”
“我说,走吧,去救人。”
车窗外的鹅毛大雪飘到了玻璃上,外面昏暗的光线投射在男人的英俊面庞上,浓密乌黑的睫毛被染成了灰色。
君子卿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但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心里边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如果他不下去,那么后果将会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程度。
君子卿的直觉一向很准,他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先生?”
跟着君子卿跑下了天桥,他看到自家小君总这还算淡定的表情一瞬间撕裂。
徐鑫顺着君子卿的目光望过去。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暗红色,或者水中的冰块儿,看起来无端阴沉,让人打了一阵瑟缩。
“救护车,快去叫救护车!”
君子卿强迫自己完全镇定下来,他挽起自己的衣袖,准备进行急速抢救。
“徐特助,你安排人迅速疏散周围的通道,直接封锁全程道路!记住,一定要快!”
“是,君先生。”
君子清一边做着心肺复苏,一边急忙转向身后的群众:“请大家往外站,尽量为病人留取空间,保持空气流畅!”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中央人民医院首席医师,请各位配合我的工作,谢谢各位!”
君子卿摘下脸上的口罩,面对着所有人。
“诶,你不是网上那个大明星,怎么成医生了……”
“好像真是,先别打扰人家工作了,人家忙着救人呢!”
“谁来拿一件衣服啊,大冷天的给人家盖一盖呀!”
“来了来了!”
……
君子卿在病房外来回踱步。
他的西装外套上满是鲜红的血迹,脸上,手上身上哪里都是。
刚刚殷云惜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意识清醒了一瞬,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是你吗……”
徐鑫叮嘱自家董事长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他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不休不眠。
就像是跟自己赌气一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小君总……”
徐鑫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从急救室出来的医生打断了:“谁是病人家属?”
君子卿连忙上前:“我……我是!”
“哦,是君医生啊。我简单的跟你交代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
“病人两只手腕伤口极深,这也是病人当前受伤严重的主要原因之一,失血过多导致休克,目前已抢救回来。但是以病人现在的情况来看,随时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危险。”
“你们知道他有严重的抑郁症吗?病人随身携带的药物是抑郁症患者常吃的药,以他的剂量来看,已经步入了很严重的地步。”
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在组织措辞。
“综合所有情况,请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是病危通知书,请家属尽快签字!”
君子卿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座椅上,徐鑫想要上前拉都来不及。
徐鑫连忙道:“先生,你赶紧振作起来,殷小少爷需要您!”
君子卿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麻木的状态,将字签完的。
他只知道他签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他第一次觉得手下的笔也可以这么滚烫又沉重。
滚烫沉重到一张纸都载不下他名字的重量。
……
殷云惜离开了三年。
君子卿和他断联系断了三年。
他那一封信送出去之后,殷云惜的消息石沉大海。
君子卿再也找不到殷云惜了……
“徐特助,你说,阿霁在国外的三年里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君子卿宛若没有情绪的提线木偶,只知道问徐鑫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到底受了些什么样的非人对待,才会得了那么严重得抑郁症?”
“又是什么让他连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呢?”
君子卿呼吸不过来了。
三年后的他,眉眼更加立体,周身围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瑞凤眸端着清润,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徐鑫接过手下送来的手机。
“君先生,经查证,殷小少爷手机最后的浏览记录停留在……”
君子卿抬眸,眉眼凌厉:“什么?”
他伸手接过徐鑫递过来的手机。
“您的死亡消息上。”
嘭——
脑海中烟花炸开。
什……什么?
所以阿霁的绝望是自己亲自上的枷锁吗?
他这段时间之所以——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君先生!”
“您快进手术室看看!病人现在求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