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倏然噤声,目光在二皇子和虞亦禾的身上来回转圈,不少人眼里都有了几分看戏的意味。
还是荣妃率先反应过来,这会脑子倒是转的快了,一眨眼便笑道:“瑜儿这是说有两个弟弟呢~”
同时手紧紧地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皇后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望向虞亦禾,她穿着一身苕粉色的衣裙端坐在椅子上,衣领袖口处都有白色皮毛露出,显得她脸色十分粉润。
裙裾上绣织了大片的粉色莲花,其中一朵傲然挺立于其他莲花之上,其花苞之大,盛且清雅。
正如她其人,眼眸淡淡地与自己对视,不卑不亢,叫皇后眸中的警铃再次敲响。
她犹记得虞亦禾初入正阳宫的那日,那时虞亦禾样貌美丽,气质温柔顺从,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即便与自己对视,目光也十分怯弱,如今哪还有当初的样子?
自己只被禁足两个多月,她却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这哪还有妃妾的样子?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二皇子……”
可皇后刚开了个口子就被身边的太后压了下来。
“稚子童语,听个笑话便是了,你还当真了?当年哀家怀着陛下的时候,阖宫嫔妃都说是个公主,最后可是?”
“而且,这生男生女就这么重要?哀家还缺个孙女呢?陛下的长公主又不尊贵了?”
这句话的语气极重,但话却是一点不错的。
大晋这几代人丁稀少,便是公主也十分精贵,无论是食邑,府邸都堪比前朝亲王,出嫁后还能迎自己的母亲在公主府养老,除了不能继承帝位,哪一点也不比皇子差。
太后如此说,皇后便也不好张口了。
“母后教训的是,男女不重要,陛下的长公主自然尊贵得很。”
只可惜她不想要这个长公主,还是给媖昭仪吧。
——
虞亦禾不想和皇后在外面碰面,便在请安结束后依旧留在了太后的宫中,与之一起的还有奚云。
太后的早膳已经被撤下了,她眼巴巴的样子被太后瞧见,不禁啐道:“瞧你这样子,那师傅叫你带回去使两天,吃够了再给哀家还回来。”
本是客气话,谁想奚云还真顺杆子往上爬,笑逐颜开。
“谢娘娘赏赐,只是可否换成三月末惠安的生辰可借臣妾使使?宁宁生辰时举办宴会,惠安和她在宴会上结识了不少女孩子,这次惠安生辰,臣妾也好宴请她们来玩,好叫孩子们开心开心。”
听奚云这么说,虞亦禾也高兴。
宁宁可是在她面前念叨了几日那孟知雨呢,而今她又再有身孕,生怕委屈了宁宁,此番若是能借惠安生辰,再叫她与其他女孩子玩一玩,也能叫她开心许多。
不由得看向太后,“娘娘您这里师傅糕点做的好,确实适合给小孩子们做吃食呀,娘娘您就依了云姐姐吧?”
两人都开口,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太后自然无有不允,立时含笑应允了。
“也好,孩子们一起玩也热闹些……”
忽地,她想起了皇后,进而想起了惠贞郡主。
太后虽不喜欢先皇后,也不喜欢怀仁太子,但她还不至于牵连到小辈身上,不禁补了一句:
“惠安生辰,把惠贞也叫着吧。”
奚云和虞亦禾对视一眼,而后才道:“自然,多一个孩子便更热闹些,臣妾这才再请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娘娘放心吧。”
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些旁的话,虞亦禾和奚云双双告辞,两人相携着出了寿康宫正殿。
冬日里的冷风吹掉了奚云脸上的笑意,叫她唇角弧度消失了许多。
虽然她也不至于因为皇后而厌恶惠贞,可惠贞郡主确实被皇后养的有些不成样子。
虞亦禾能体会奚云的心情,见她不开心,便挽着她的胳膊劝道:
“到底只请惠贞一人,又不叫上她,姐姐不必太过在意。”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皇后。
闻言,奚云转首蹙眉埋怨道:“我就是觉得烦,她跟惠安的关系也不好,跟宁宁的更不用说,我还得费心再请些小姐来陪伴她……真是……”
不过也只拧巴了一会儿,奚云便不提这事了,还是那句话,总归只是孩子,供好她吃玩,不去理她就是了。
——
那一侧的皇后始终心情沉郁,尽管她极力迫使自己别去胡思乱想,然而二皇子朝着虞亦禾呼喊“弟弟”的画面,却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
于是,她迈进屋内的脚步愈发急促,刚一进殿,便瞧见了一抹苕粉色的身影。
皇后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腾,待走到那身影旁边,再看清她领口的花样时,皇后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呵斥道:
“谁准许你穿这身衣裳的?换掉!”
原本微笑着等待伯母的惠贞瞬间愣住,一时间全然不明白伯母为何突然对她怒吼。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可皇后却并未因惠贞呆愣的神情而有所缓和,反而再次强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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