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芙这边是落地往英华宫走却也并不太平,望着前方不远处立着的三个人,她的脸上顿时出现犹豫之色,只是到底还是到她身前停了下来。
兰嫔转过了身,看清虞亦芙的神色,轻轻笑道:“怎么?连你自己亲姐姐升嫔都不高兴吗?”
虞亦芙神色一滞,可她却只抿唇不语。
看她这个样子,兰嫔咳了两声,眸中满是讥诮。
“你这种人自私自利,就该一辈子姐妹不和……”
听到兰嫔这近乎诅咒般的言语,虞亦芙终于忍不住道:“兰嫔,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与姐姐从未有过不和。”
可她的外强中干早就被兰嫔看破,兰嫔冷笑一声,“哼,你的心思,你姐姐难道不知?若是你们姐妹和睦,为何你不去找她,她也不来找你呢?连恭妃和她的关系都比你好!”
“现在用得着人家了,还不尽心些,摆这种脸色做什么?”
被戳破了窗户纸又嘲讽一通的虞亦芙脸色难看,她对着小太监撒气道:“快走!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三个小太监一个瑟缩的,当即抬着肩舆从兰嫔身边过去了。
兰嫔也不恼,只看着虞亦芙的背影冷笑,良久才低声道:“她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没了有她的一份功劳吗?”
而后又轻轻一笑,“当然我已经报过仇了,只是还不够…我要看她更惨些,方能解恨。”
身边扶着她的宫女看着这样的娘娘,心中升起悲悯,当初两人一进宫多好的关系呀,现在却成了冤家仇家……
晚间,帝王驾临灵和殿。
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朕已经叫人把灵和殿正殿再次清扫了,你明日就搬过去吧。”
虞亦禾讶然,替他倒了一杯饮子奉上,“不用这么急吧?这后殿住着也宽敞。”
卫景珩接过饮子一饮而尽,而后捏着杯子看着她笑道:“旁人那里都爱喝茶,你倒是偏爱这些清甜的饮子……是因为宁宁?”
虞亦禾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陛下晚间来这里是为了休息,难道还要喝茶提神么?”
言下之意是为了他。
卫景珩微怔,而后眉宇间如春水般缓缓柔和了下来,他又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示意她再倒一杯,这次再吞入口中,只觉琼浆玉液都不抵,甜蜜的叫人心里涌动。
不禁道:“确实不错,朕爱喝。”
立在外间伺候的大总管听得这么一句,嘴角不禁抽搐,他伺候陛下这么多年竟不知道陛下爱喝甜滋滋的饮子呢?
真是他的失职啊……
“爱喝就好。”
虞亦禾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捡起了刚刚那个话茬,“正殿还是迟几日再住吧,不是听说放了好多年了么?怕是有味道……”
却见帝王欲言又止,须臾才道:“三个月前就打扫了一次……其实朕本就是想叫你住正殿的……”
他的话未说尽,虞亦禾也隐约明白了。
本来就是准备叫她住的,后来她却住进了后殿,期间能改变此事的还能是谁?
两人同时想起了今日的皇后。一个厌烦,一个心情复杂。
见她不说话,卫景珩以为她想起了今日的委屈,不禁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是皇后狠毒,朕会让人压制外面的传言的。”
虞亦禾点了点头,又想起传言中的另一人,自然问起:“杨大人怎么样了?”他才最无辜的那位。
然而这句话却叫身边的帝王升起了醋意,眼眸顿时暗了下来,“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难道当初真的看上她了?”
卫景珩问出这句话后,才陡然想起她当初并不愿意入宫,还是他三番两次“逼迫”她才同意的。
如此一想,心中的醋坛子彻底被打翻了,连嘴里残余的饮子味也甜的泛酸。
听得他说这样的话,虞亦禾纳罕地望过去,见他黑眸炯炯,仿佛只要她说出一个“是”字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不禁笑出声。
她眼波柔软,又被笑意染的格外明亮,脸颊边漾出浅浅的酒窝,宛如春花般明媚。
帝王在这一瞬明白了什么叫顾盼生辉,什么叫一笑倾城。
他失神了良久才慢慢回神,再看向她时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听她轻声道:“怎么会?我看上的是您呀……”
话音甫落,帝王的眼睛顿时亮了,抓住她的手又握得紧了些,耳尖泛红,竟破天荒地嗫嚅了几息,而后又觉得不符合自己形象般,破罐子破摔地道了两个字。
“细说。”
虞亦禾:?
每到这种时候,虞亦禾总能体味到他其实也只是二十五岁的青年,她思忖了几息不知从何讲起时。
她这副样子落在他的眼里却是害羞,卫景珩忍不住直言自己的心思,“朕想听。”
虞亦禾只好满足他的愿望,望着他的眼睛慢慢道:“因为您救了我呀。”
“您的一句话让我免于和那位郑大人成婚,所以我非常感激您。”
她的眼神真挚的不像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卫景珩很高兴,却也觉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只是因为感激才看上他的吗?
他有心想再问,却又觉得说不出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