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羊城的那些日夜,林惜凝也没有好到哪去。
从小在官宦家庭长大,她没受过一丝委屈。
后来和沈从珘在一起,早早就尝了爱情之甜和青果之涩。
他待她也是真的很好。
那时候,青涩将熟的小情侣们,谁把谁气哭都很常见。
可沈从珘,从来不舍得让林惜凝掉一滴眼泪。
秋风瑟瑟的夜晚,他把她藏进自己黑色冲锋衣里。
低头隔着衣服吻她发顶:
凝儿,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就是我媳妇儿,男人必须对媳妇儿好。
后来,林惜凝考研失败,在羊城做班主任时,沈从珘从潭市考到海市读硕,又提前毕业,直博到港岛。
他在平步青云,她却身陷水深火热。
林惜凝是就职学校里最漂亮,最年轻的女老师。
笑起来很甜,脸上一对浅浅酒窝。
男学生为了引起林老师注意,故意气她,给她写情书,送匿名鲜花。
校草都要多看她几眼。
跋扈一些的女学生争风吃醋,在她的课堂上扰乱纪律。
带新生军训时,因为和教官联络的事情比较多,被人家女朋友妒贤嫉能,林惜凝下班路上被那女人抓破了脸……
新来的年轻老师,无人在意,得到的尊敬也不多。
被无理家长扇巴掌,林惜凝都经历过。
这些,沈从珘都不知道。
纵使知道,他也没法在身边护着她。
沈从珘多数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忙起来日夜不分。
林惜凝说多了,只会影响他做科研。
以沈从珘在高中爱打架的个性,他非得连夜飞到羊城,给林惜凝出一口恶气。
慢慢,林惜凝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学生,家长,教案,成绩,开会……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这些一出现,整个人就要擎不住。
有一次,沈从珘飞羊城看林惜凝。
晚上两人亲,热,沈从珘越亲吻安抚,林惜凝越僵硬不行。
曾经的缱绻呢喃,全部化为静悄无声,可以说是痛苦。
沈从珘甚至觉得,他在给林惜凝上刑,总之十分难受。
问她也说不出什么,最后,沈从珘干脆安静搂着她睡觉。
并不踏实的一夜到天明,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林惜凝决定分手时,是在她去过港岛之后。
沈从珘牵着她走在他的大学里,她们亲吻,拥抱,他背着她散步,所有都像青春画影的重温。
路上,他们遇见了沈从珘的博导。
他便大方介绍:杨导,这是我女朋友林惜凝……
也遇到四五个女博士,她们嘻嘻哈哈簇拥成一团,朝阳向上。
欢笑着和沈从珘打招呼,亲切地称呼他“珘”。
港妹儿说粤语,留学生讲外语。
沈从珘全部对答如流,也同样大方把女朋友介绍给同学们。
也就是这一刻,林惜凝觉得,她再也追不上,融不到沈从珘的新鲜生活。
他该去看更广阔的天地,而她只能被一座校园深深围困。
沈从珘曾为她跨越南北的追逐,早就“弯道超车”,遥遥领先,只看得见尾灯。
他不要再等她,现在,已经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在港岛的那几晚,林惜凝依然持续僵硬。
她明显感到,沈从珘已经被她的变化折磨得不会了,并且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是技巧不行,还是不够坚韧?
那次,从港岛回羊城。
林惜凝落地白云机场,一开机就提了分手。
沈从珘如何挽回都无果。
……
沙发上,林惜凝短短回忆了些许。
听她沉默不语,沈从珘转过脸问:
“林惜凝,分手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次?”
她凝眸看着沈从珘,看他优越的皮相与骨相,看他极好看的单眼皮。
“想过。”林惜凝回答说。
不止一次想过,想未来的沈从珘该要站到多高呢,想他最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妻子呢,他们会生几个宝宝呢……
“困了,睡觉,有什么事叫我。”
沈从珘满足地双肩一抱,直接倒过来,枕住了林惜凝的腿。
自己一双长腿伸到沙发扶手上交叠,洁净的联名限量款运动鞋伸出去。
“好沉,沈从珘。
”林惜凝推一把沈从珘肩膀,“你起起来,我给你拿抱枕。”
沈从珘闭着双眼开始说浑话:
“你18岁时,瘦得还没有80斤,那时候我压住你,你怎么不喊沉?”
“闭嘴。”林惜凝看了眼里面的病房,连忙捂上沈从珘的嘴。
里面商仲安和白青也安静得没一点声响,沈从珘却在这大放厥词。
即使他故意压低了嗓音,林惜凝还是觉得无处遁形。
“你让我枕,我就闭嘴。”沈从珘依旧闭着眼,继续往林惜凝腹怀里靠去。
“无赖。”林惜凝加了一只手去捂沈从珘的嘴,不让他说话和发声。
倏地,林惜凝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