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月一边打量李德福,一边松开封怀霁的袖子,仔细给他捋直了。
到了帝前,仪表不整恐失礼仪。
封怀霁侧眸看她,眼尾微扬。
心思各异的三人到了皇帝面前,封怀霁与萦月给皇帝行礼。
“臣(臣女)参见皇上。”
萦月刚弯身,便被皇帝扶了起来,“无须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紧紧盯着她,像,真像。
被皇帝这么盯着,萦月有些拘束,“臣女名萦月。”
“萦月……好名字,你今年多大了?”皇帝竭力压着激动,语气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柔。
上回在朝堂上,他看这个名字与安定侯府的女孩儿们的名字不同,多停留了一瞬。
若是他好奇心再多一些,多问几句,或是召她进宫看看,会不会能早点认回她?
“回皇上,十六。”萦月回,又补了句:“十六岁零四个月。”
皇帝的欣喜被她这话扑灭了些许,但还是直觉她就是他的女儿,“你随我来。”
萦月看向封怀霁。
皇帝瞥了眼过去,语气变淡了许多,“你也来吧。”
话落,他转身大步往前走,宫人们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
萦月挨着封怀霁走,一路安静地跟着皇帝到了行宫。
“给萦月看座,上茶。”
“多谢皇上。”萦月坐下后看了眼封怀霁,封怀霁站在她身旁,拍了拍她肩膀。
皇帝瞪了眼过去,封怀霁默默把手放下。
“刚从博州到京?”皇帝记得封玦原先是博州郡守。
“是。”萦月点点头。
皇帝看她这副蒙然懵懂的模样,想再问些什么,但好似又无从问起。
忽有一小太监上前到李德福身旁耳语,李德福听了赶忙说与皇帝听。
皇帝大掌一拍座椅扶手,猛地站起身来,“宣封玦夫妇进来!”
萦月端着茶的手一顿,忍不住悄悄看向皇帝。
皇帝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安抚道:“没事,就只是问些事。“
听闻博州那边传回的消息,皇帝愈发肯定,萦月就是他的女儿,就是他快十七年了才发现可能还在世的小公主。
“噢,好。”萦月乖乖点头。
看着那张与心上人极度相似的脸,皇帝心尖柔了柔,“你可要吃糕点?”
萦月心中有了些猜测,“可以吃吗?”
“自然。”
“那我要吃马蹄糕。”
“李德福,去让人做。”
“是,老奴这就去!”
虞芜与封玦很快便进来了。
虞芜看向在一旁被伺候得好好的小姑娘,心底微松,和封玦一同行礼。
“臣参见皇上。”
“臣妇博州邱县虞氏参见皇上。”
皇帝在虞芜的脸上微微停留一瞬,又看向萦月,“起身吧。”
怪不得无人怀疑,说是母女并不为过。
封玦起了身,虞芜还跪着,“臣妇有罪,未及时送凤还巢。”
皇帝看着怔住了的萦月,问虞芜:“说吧,你与贵妃是何关系?萦月是不是朕的公主?”
封玦原先站了起来,闻言又跪了下去。
阿芜不是说皎皎是她的亲女儿吗?怎么又和贵妃与公主扯上了关系?
“臣妇姓虞名芜,贵妃娘娘本名虞莘,是臣妇的妹妹。”
“约十七年前,臣妇自前夫家归府将一年,娘娘的贴身宫女洗碧抱着公主到了邱县。”
“洗碧带着娘娘的画像,讲诉娘娘当年被拐后一路进京,随后入宫之事,事无巨细,臣妇遂信。”
“加之后来,公主长得与臣妇有几分相似,臣妇更是深信不疑。”
“随后,臣妇如今的丈夫对臣妇有意,他又乃安定侯府嫡子,日后定会回京,臣妇便二嫁,想借他的身份将公主送到您面前……”
封玦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他以为当时阿芜那么快转变心意,是喜欢他,不曾想是想利用他。
“洗碧自京中出来,带着公主一路奔波,染了疾,在公主八个月大时病逝。”
“洗碧说,萦月是她带着公主离开前,娘娘为公主取的名,皎皎亦是娘娘为公主取的小名。”
虞芜说完,殿内一时寂静。
皇帝走到萦月身旁,半蹲下揉了揉她的脑袋,“皎皎。”
萦月回神,“嗯?”
皇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叫我一声父皇可好?”
萦月看向虞芜,她朝她点了点头。
“父皇。”虽然猜到了,但将事情剖白,萦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封玦心里酸溜溜的,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有了别的新爹了。
“唉。”皇帝眼眶微红,“朕的乖女儿,同朕回宫,朕定当好好补偿你。”
萦月点头又摇头,“秋猎不猎了?”
她还有些想看呢。
皇帝松开她,“皎皎想看那便看,父皇让他们好好办,大办。”
李德福极有眼力见地拿来软垫子,放在皇帝身后。
“朕在今夜的宴会上便宣布朕找到你了,你这几日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