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站着多累啊。”奚且归一掀衣袍 ,大大咧咧坐了下来,“你进这秘境十几年,错过了好多大事。”
“您说。”
“魔尊复生,再起干戈,人魔之战已经打完了,人族因早有准备,胜得较为轻松,但魔尊自爆,险些让参战修士全军覆没。”
“是孟言念以身祭魔,保全大军。”
“这是禹筝修订的星落史,你看看。”奚且归将一枚玉简递给他。
徐吾轼将玉简贴于额头,片刻后他便了解了近些年来发生的大事。
“万里千机阵有失,人妖两族险些又兵戎相见,百位渡劫大能数年倾全力修复。”
“凶兽朱厌欲在最后关头破坏万里千机阵,是禹筝及时赶来,以秘术困住朱厌。”
“所以您想说什么?”徐吾轼给他倒茶。
“我想说,云外天那两位不是你的主要对手,禹筝才是,她能以合体期的修为困住渡劫巅峰的朱厌,实力难测。”
“夏家少主兼邢渊关门弟子孟言念已经离开,东道主夏家与其他势力,不足为惧。”
“知道了,我去修炼。”徐吾轼起身。
奚且归将茶一饮而尽,看向炽熙,“我和你都不是什么冷淡的性子,怎么养得他跟个小老头一样无趣?”
炽熙接了一瓣桃花丢进嘴里嚼了嚼,“你不着调,他可不得沉稳嘛。”
炽熙化作狐狸,跑没影了,“我去你师兄那儿拿壶酒,他找我的话你替我挨揍。”
奚且归嘴角抽了抽,净给他找事干。
一月后,徐吾轼换了一身品月弟子服,从房间内出来,便见奚且归站在院中。
“臭小子,走吧,你师伯那急性子要炸了。”
徐吾轼应了声,跟在他身旁。
一团红色忽然落到他肩头,徐吾轼侧眸一看,捏着他后颈丢给奚且归。
奚且归躲开了,炽熙在掉到地上之前化作人形,“徐小轼,你不尊老,给我趴趴怎么了?”
“不习惯。”
炽熙哽了一会儿,道:“没有人情味,小心你找不到道侣。”
徐吾轼没理他的话。
到了山门前,掌门林天涯带着十来个弟子已经在等着了。
他拂袖,“师弟,我急得想蹿上天了,你倒好,慢悠悠的。”
“师伯。”
“师叔。”
徐吾轼和弟子们行了礼。
奚且归负着手,“那改改你这性子,大比还没开始呢,急什么啊,有传送阵在,到忘归台都不到一柱香。”
林天涯一噎,“性子是能说改就改的吗?快走。”
下了山门,到了州间传送阵,一行人很快便被传送到距离忘归台最近的烟云城。
落曜山一行人刚出来,便见阵法台又是一阵波动。
一群红白相衬弟子服的修士自阵法中出来,领头的是一男一女。
男子眉目疏朗眸光沉静,女子眉若远黛神色清冷,二人领口上皆绣有云纹。
他们朝奚且归和林天涯行了个礼。
“林掌门,奚前辈。”
“你们师尊和掌门呢?怎么不见人?”
凌墨承抬头,往天上看了眼,“炎尊近日又觉烦闷,说要与师尊比试,如今战正酣。”
“师伯已在忘归台。”
其他人抬头往天上看去,天分二色,赤与白泾渭分明,业火与冰雪平铺天穹。
奚且归拍了拍徐吾轼的肩膀,给他传音道:“你的劲敌之二,邢渊座下那两位。”
徐吾轼目光扫过他们,点头。
两方人一同往忘归台飞去。
云散霁明处,三百里忘归台入眼。
晴烟上穹庐,青山绕亭阁,拢翠伴檐楼,清溪拥水榭,碧瓦卧高台,廊腰缦回,琉璃生光。
到了忘归台下,夏家弟子夏成器过来迎接,“诸位前辈、道友,请随我来。”
此刻天际二色陡然一收,一道赤红流火破开浮岚,往忘归台主殿掠去。
另一道冰色落到云外天众人面前,流云饰衣,骨重神寒。
“师尊。”凌墨承与叶盈霜朝他躬身。
落曜山众人亦是行礼,“见过黎尊。”
“夏不厌怎么又找你打架了?”相比于林天涯,奚且归与他更为相熟,笑问。
“左右不过他忆往事又觉得我不顺眼罢了。”邢渊面无表情,淡声道,“走吧。”
奚且归走在他身旁,“邢渊,当年我打不过你和夏不厌,但我收了个宝贝徒弟,这次我徒弟肯定能打得过你徒弟。”
邢渊不应。
叶盈霜侧眸看了眼他身旁的徐吾轼,应道:“徐吾道友确实天赋异凛,但同辈之中,我心中风云大比魁首另有其人。”
奚且归转头,问:“哦?是你,你师兄还是禹家那位?”
“我师妹。”叶盈霜朝他微一弯腰,跟上早已上了三重楼台的邢渊,消失在山岚中。
云外天一行人不见了身影,炽熙用手肘撞了奚且归一下,“你好像不小心戳人心窝子了。”
奚且归耸耸肩,拉过徐吾轼,“怎么样,心中判胜率几何?”
“九成。”徐吾轼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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