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与轻轻点头,“嗯。”
“可是府里不可能让您做主自己的婚事的。”百潼说着脸上浮上了担忧。
舒时与用火筷子挑动着炉子里的炭,“不可能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只对自己病弱的身体无能为力过,曾经她想着,既然治不好,那便一起死好了。
以羸弱之躯,拉着他们下地狱。
看着舒时与略显幽暗的目光,百潼心头一跳,“小姐,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累了,想去睡了。”
百潼将洗漱盆端来,让舒时与洗漱。
……
景豫来神医谷之前,就没受过这样的气,那群贱奴一个个的对他不假辞色,饭食也难吃得不行,连他说要出谷去买也不被允许。
后面的饭食能吃了差点让他想哭出来。
“为什么我要住西厢房?孟子骞那个厨子都能住东厢房!”
子苓将银针拔出来,“师父这么吩咐的,住哪儿不是住?”
子苓用话堵住他的不满,“二皇子,过会儿您便能出谷了,但是要继续喝三个月的药,期间不能行房,忌荤腥,否则您的那东西就不能用了。”
“您可记住,否则您就算是再来找神医谷,那也是没有办法了的。”
景豫面色铁青,拂袖离开!
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跟在他身后离开。
子苓见他们出了院门,长舒一口气,“终于走了,谁乐意伺候你啊!没本事的脓包,架子还挺大!”
“整日里就会寻欢作乐,还想着和太子殿下争?你争得过吗?!”
……
谷中风中夹雪许多日,舒时与很久没出门了,冬至前一日天晴,风也极小,她忍不住想出门了。
禹同尘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披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才放心。
他将披风连带着的帽子给她戴上,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
屋中炭火足,舒时与动了动身子,“有些热。”
“出去了便不热了。”禹同尘碰了碰她的脸,随后去牵她的手,“孟子骞嚷着要见你好久了,今日便去见见他?”
能感觉到热便好,她身子虚,身子经常是冷的。
“好。”
禹同尘见她看着自己,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长睫颤了颤,舒时与抬眸去看他,俏脸泛起了红晕。
他又忍不住再亲了一次,伸手抱了抱她,唇边漫开笑意,“卿卿,走吧。”
“哦。”
二人相携着走出去,一出门舒时与便觉得身上的热被外面的冷带走了。
“冷不冷?”
“还好。”
禹同尘牵着她走在连廊上,身后跟着的是一脸幽怨的百潼。
檐上霜白,地上堆雪,几个暗卫正在院子各处清雪。
这些日子,禹同尘将照顾舒时与的活儿全部揽了过去,百潼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算啦算啦,小姐开心便好,她能感觉到,小姐每日的心情都很好。
子苓过来见到有些显眼的百潼,很有眼力见地拉着她离开,“百潼,京墨说让你尝尝他新研究出来的菜。”
孟子骞正在亭子里往炉子里添炭,亭子六面已经用厚厚的帘子遮起来了。
见禹同尘撩开帘子进来,他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哟,今日终于想起来给你做了一个多月饭的厨子来了?”
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见这个家伙已经是七日前了,明明就在一个院子里,愣是见不到。
一问,哦,陪心上人去了。
“禹神医可真是大忙人啊,天天使唤我做这儿做那儿,我忙倒也情有可原,但你忙什么呢?”
禹同尘没理他的话,侧身拉着帘子让舒时与进来。
孟子骞见了全身被围得严严实实的舒时与,止住了要脱口而出的阴阳怪气的话。
“咳。”他换了一副神色,“舒姑娘,久仰大名。”
今日终于能见到禹和光的心上人的庐山真面目了,有些激动。
禹同尘将舒时与头上的帽子拿下 ,舒时与看向孟子骞,浅浅一笑,“孟公子,我亦久仰大名。”
“孟公子做的饭菜十分可口。”
对于一个厨子来说,做出的菜被认可是对他的最大肯定,孟子骞笑容不由得真诚了几分,“舒姑娘喜欢就好。”
他暗暗打量着被禹同尘牵着的女子,心中感叹了一句惊为天人。
禹同尘带着舒时与坐下,“你对我意见很大?”
“没有!怎么会呢!”孟子骞矢口否认。
虽然平时老是忍不住想刺对方几句,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从来不入心,他嘴巴向来如此。
他的命都是禹同尘救的,使唤他做些事怎么了?况且禹同尘还给了不菲的报酬。
禹同尘在长安街的楼铺,生意可是火爆得不得了啊,能赚得盆满钵满。
“哦。”
孟子骞看向舒时与,“听和光说,舒姑娘是凌老将军的外孙女。”
“嗯。”舒时与点点头,“孟公子认识我外祖父吗?”
“早年落魄时,被凌老将军碰到了,得了他一饭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