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坐在都护府内,还要处理公事。
一卷卷的卷宗从安西都护府拿出来,一路送去了长安。
长安城,西北的寒风不断灌入长安城内,今年的冬天漫长且寒。
皇宫,兴庆殿内,小於菟与小灵鹊正在这里玩闹着,两个孩子看了看坐在首处理奏章的爹爹。
又看了看书架的一些拼图,小灵鹊想要拿,可是手够不到。
但这对足智多谋的小於菟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他拿起一根竹棒,拿着竹棒往一捅,拼图便翻倒下来,一块块拼图碎片散落一地。
小灵鹊咧嘴笑着,很是开心,抖落身的拼图碎片,高兴地与哥哥一起踩着这些拼图碎片。
小於菟打出生,就表现出了十分恐怖的破坏力与足智多谋,嗯。
一个宫殿但凡他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殿内的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
太监们看着两个小祖宗,心中期盼着陛下回来之后不会杀了他们,或者说期盼陛下可以晚点回来,他们这些当太监的,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李承乾处理完了今天的政务,饮下一口茶水,目光瞧着儿子与女儿。
让太监带走了桌的奏章,李承乾将两个孩子放在婴儿车,又吩咐道:“你们把这里收拾好。”
闻言,两个太监神色凛然地点头。
李承乾推着婴儿车,这才回了东宫。
其实朝中其余诸事都已安排好了,现在的政务都是为来年准备的,等明年一开朝,朝中就能将事情安排下去,也就不用另外再进行朝议。
推着婴儿车中的两个孩子回到了温暖的东宫,李承乾拿起水壶,倒一碗茶水,浅尝一口。
苏婉得知了孩子的事,他们又将父皇最喜爱的拼图给坏了,她扶着额头道:“这两个孩子怎么总是拿着父皇物件祸害。”
宁儿道:“都是殿下太惯着他们了。”
苏婉蹙眉瞧着两个孩子在小床入睡,坐在一旁眼神多有宠溺,但还是说道:“也不该惯着的。”
“殿下是个行事很有耐心的人,就如治理关中也不会就此坚持数年,教导孩子也是,往后慢慢教导他们。”
闻言,苏婉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听说父皇来信了,嘱咐母后多看着东宫的孙儿,就怕太子殿下会教出一个身怀什么绝技的孩子。”
宁儿也是轻声笑着,父皇来信会这么说也是有缘由的,毕竟在东宫长大的孩子有前车之鉴。
殿下的弟弟妹妹就如此让头疼,就怕眼前头疼的还不够,担心殿下教出更头疼的。
临近年关的时候,朝中这才真正地休沐,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早晨,李承乾走在皇城中,看着一处处关着门的官邸,也看着紧闭的朱雀门,而后又一个人走回皇宫。
每年过年的时候,其实宫中还是很热闹的,各路亲眷都会来走动。
今年,出游的父皇还未回来,宫里就冷清了许多。
朝中诸多要事都在自己手中,西域也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人的努力或许改变不了环境。
当一群人一起努力,只要持续的时间够久,环境就能因此改变。
往后的人就会根据当下的环境来形成他们的思维观念,这就是对西域的改造要领。
这还是与老师商议过的,武力征服之后的治理是一个长期工程。
这种治理方略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数年才能见到成效。
李承乾来到太液池边,道:“爷爷,今日朝中无事。”
李渊闭着眼侧躺着道:“好,无事好。”
鱼线放入湖水中,李承乾坐在椅子,一头鹿便凑了过来。
“爷爷?”
“嗯。”
“孙儿觉得人终究是孤独的,或者说孤独就是人们的常态,既然无法避免,就只能享受孤独的过程,一直伴随着一个人的童年,青年直到晚年。”
话语停顿片刻,从心理来说,李承乾觉得自己已是中年人,又或者是心态来说自己是个老年人。
李渊砸吧着嘴,慵懒地道:“你小子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销魂吗?”
李承乾咳了咳嗓子,蹙眉看着自己的鱼线。
当太子钓鱼时候神色不好看,一旁的太监就会很紧张,紧张得不敢大声呼吸。
对,太子甚至觉得他们的呼吸都很吵。
迟迟不见鱼钩,李承乾搁下手中的鱼竿,从一旁抓了两颗核桃,一边剥着,将核桃仁往口中送着。
小兕子与苏婉,宁儿还有两个孩子一起而来。
“皇兄,玄奘的书信。”
李承乾摆了摆手没兴趣看。
小兕子将书信放在一旁,用茶碗压好,便快步跑着去找姐姐们玩了。
李渊伸手挠了挠下巴,还有指间碰到胡须的摩擦声,闭着眼问道:“玄奘不是被你关押在沙州了吗?怎还能来信?”
李承乾嘴里嚼着核桃仁道:“囚犯可以写书信,只要地方官府允许。”
“怎么?玄奘把裴都护收买了?”
“不好说。”
李承乾依旧嚼着核桃。
“嗯……”李渊沉吟了片刻,道:“裴都护又不是你东宫门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