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终南山。”
“嗯。”
李泰早就想到了老先生的家眷不愿意将他葬在终南山,而是希望将老先生葬在祖地,并且也提前准备了。
在这种事,不用为李泰考虑,他都会提前做好准备。
李家给了老先生更高的敬意,皇帝素服举哀,太子与魏王率百官相送,追封吏部尚书,赐谥号为懿。
百官纷纷回了长安城,李承乾又看向站在边的李治与李慎。
李唐一朝的开国初期也算是沉重,朝中的老臣接连去世,一次是温彦博老先生,之后是虞世南老先生,现在是王老先生。
李承乾又看向站在远处早已背过身往回走去的舅爷,似乎舅爷的背影也苍老了许多。
这些天朝野坊间的气氛也很低落,只有爷爷抱着小於菟还在笑着,或许只有看淡生死的老人家才能依旧如此开怀。
小於菟越发胖了,他的眼睛明亮,抓着太爷爷的胡须咧嘴笑着,时不时揪两下,这个孩子又很强壮,力气也大。
李唐一朝总是与悲剧有关,悲剧也总是与权力有关。
史书,长孙皇后早逝,李承乾造反失败,带着心中的不甘被流放到了黔州,因此被牵连宗室与朝中将领数十人。
而也在这年,早早嫁出去的长乐公主李丽质过世了,次年李承乾死在了黔州。
也在同年,李泰因涉足夺嫡被贬,以后留在封地郁郁而终。
小兕子也早早过世。
期间齐王李佑造反,国除之。
李贞服毒自尽。
再之后李恪又被谋反案牵连,宗室外戚手足相残。
李恪被贬为庶人,皇族身份被剥夺,其弟李愔被牵连,又死在了流放之地。
而几个妹妹也在这权谋场中,分崩离析。
之后,只留下了李治坐在皇位。
而坐在皇位的李治就像是个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孩子,孤苦无依。
或许那时候,已是人到晚年李治想不明白,为何李唐会走在争权夺位的旋涡中始终无法脱离,每个人都想要权力,后来的人们觉得李唐是最无情的一朝,权力的争夺就像是一场轮回,一幕幕是如此的相像。
长安的大雪还未完全化去,今天又下起了大雪。
有两个太监要给太液池的小鹿喂食,其实也不用他们喂,但这毕竟是养在太液池的瑞兽,总要有个养的样子。
两个太监提着一筐果干,在鹅毛大雪中走着,他们将一筐果干放在一间小屋前,现在这几头瑞兽就窝在小屋内。
那年纪稍小些的太监,数了数,疑惑道:“怎么少了一头。”
“说不定是出去了,这些鹿很有灵性会自己回来的。”
“也对也对。”
他们想着早点把这里的事办完,这冰天雪地的要把人冻死,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当两个太监回去的时候,那位年纪稍小的太监忽然停下脚步,眯着眼看向纷飞大雪中的远处,那里有一点火光时隐时现。
而后他们看到了熟悉的鱼竿,有个戴着斗笠披着大氅的人,先前不在屋内的鹿就站在他身边,昂着头,鹿角竖立。
而后这两个太监便意识到了正在钓鱼的是何人,躬身行礼之后,踩着积雪快步离开。
寒冬时节,东宫依旧是温馨的,李世民抱着孙女问道:“承乾还未回来吗?”
长孙皇后道:“多半快回来了,这孩子从来不会耽误用饭的时辰。”
“不许抖腿!”李丽质朝着李治喝骂了一句。
原本抖动的腿忽然停住不动,李治穿着暖和的新衣裳,低声道:“弟弟,知道错了。”
李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被姐姐瞪了一眼,迅速收起笑脸,一动不敢动。
难得来宫里用饭,两兄弟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小兕子快步跑入崇文殿内,道:“哎呀,好大的雪。”
李渊抚须笑呵呵道:“今年这么冷,各县的冬衣应该卖得很好吧。”
李世民将孙女放回婴儿座,道:“何止卖得很好,朕听闻昨天夜里京兆府的人在彻夜数钱,赚得钱数都数不完,数得手指都冻坏了。”
“哈哈哈!”李渊接着道:“朕的孙儿让朝中富裕了,应该有更多的臣子拥戴才是。”
李丽质道:“爷爷,皇兄早就不管这些事了,都是京兆府为之。”
“是……是吗?”李渊又是点头。
李丽质捧着一碗茶,解释道:“舅爷教导过皇兄,皇兄也时常说起舅爷的教导,说是身为储君不能总是钻营眼前的利益,还要有更长远的目光。”
她有些骄傲地道:“这些年以来,皇兄的目光一直都是很长远的。”
说着话,一个提着鱼竿的身影走到崇文殿前。
“皇兄!”小兕子率先跑到近前。
李承乾半跪下来,抱了抱妹妹,再看殿内,问道:“青雀与恪弟还未来吗?”
李世民道:“也该到了。”
小兕子揣着手先寻了一个位置,道:“女儿饿了。”
长孙皇后笑道:“先用饭吧。”
一家人坐下之后,李泰与李恪这才脚步匆匆而来。
李渊抬头看着两个孩子道:“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