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口,细细回味着,“没什么区别。”
“父皇喝的茶叶本就少,自然会觉得没什么区别,以后种类多了,喝起来也就有区别了。”
李世民问道:“以后中原会有很多茶叶吗?”
李承乾颔首,“会有的。”
注意到父皇的眼神,李承乾又道:“父皇不用过于担忧,茶叶种植与粮食不同,不会与粮食相冲,地方官府也会看着的。”
李世民拿起一道奏章递,道:“你看看,这是弹劾泾阳的。”
闻言,李承乾拿过奏疏看了起来,道:“说是泾阳每一次都能领先朝中一步,捕风捉影不过是想说孤提前给泾阳的杜荷传了消息?”
李世民又道:“泾阳到底有多少银钱?”
李承乾摇头道:“回父皇,杜荷确实赚了很多银钱,可他到底有多少银钱,儿臣也不清楚。”
“你走一趟泾阳问问?”
“孤挺忙的,改天派人去问问就行了。”
李世民拿起茶碗,沉着脸喝着茶水。
外面大雨喧嚣,殿内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李承乾又道:“泾阳是赚了不少钱,父皇觉得很意外吗?”
太子殿下终于又开口了,一旁的太监用余光观察着陛下的神色,等陛下放下了茶碗,有太监连忙又将热水倒。
李世民道:“意外,很是意外,以前没觉得杜荷有这等本事。”
李承乾坐在一旁的椅子,位置比父皇低了一些,从这里目视前方看去,正好可以见到窗外的雨水,道:“父皇不如换个角度想,如果不只是泾阳因互市赚取了这么多钱,而是关中各县都能各展所长,通过互市赚取银钱。”
“泾阳赚钱是泾阳的事,各县若能发展所长,将自己的货物卖到关外去,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李承乾低声道:“所以,父皇不要盯着泾阳不放了。”
李世民板着脸道:“你是说朕见识短浅了?”
李承乾神色有些惆怅道,叹道:“儿臣希望,父皇能够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听着太子殿下数落陛下,殿内的太监低着头,随时准备在陛下发怒的一刻,第一时间跪下。
还未到陛下开口,却听太子殿下的话语又开始了。
“如果关中各县都要图发展,那么泾阳就是个很好的典型例子,种种举措也可以让关中其他县学习,让关中乡民脱离赤贫,这种事难道还需要犹豫的吗?父皇这是儿臣应该做的不是吗?”
李世民沉默不语。
“但真要如此,朝中的赋税方式便要有一些改变,如果都能有泾阳这般规模的大作坊,数百人参与生产,那往后赋税就要增加了。”
李世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增加课税是吗?”
李承乾摇头道:“父皇,且听儿臣说完。”
李世民又喝完了一碗茶水,也不知道这是陛下喝得第几碗了,从太子殿下走入甘露殿内,献茶叶之后,陛下就没停下来喝茶,一碗接着一碗,也不知道这是陛下喝的第几碗了。
太监小心翼翼倒一碗茶水,低声道:“陛下,这个茶叶都没味了,不如换一碗。”
也没见陛下反对,太监便换了一碗茶叶。
李世民又道:“多放点。”
闻言,太监又往碗中多放了一些茶叶,拿着水壶倒开水。
“儿臣观察过京兆府收取东西两市的市税,儿臣觉得这种市税更像是给东西市给了一个位置的租子,也不像是正经的赋税。”
李承乾一手抚着太阳穴,道:“因此儿臣近来在想,如何在生产过程中就将赋税收了,给朝中带来正面影响也能够给参与进来的乡县带来可观的收益,这种赋税正方向的提升,是儿臣近来时常困惑的问题。”
言罢,看到父皇的目光看着窗外不语,好似已神游不知到何处,心思早就不在话语。
多半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话语被父皇的脑子屏蔽掉了。
李承乾站起身道:“父皇,儿臣就先告辞了。”
李世民这才注意到桌的茶水已凉了,道:“不留在朕这里用饭吗?”
“科举就在这几天了,儿臣不敢有耽误。”
李世民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走到甘露殿前,殿外还下着大雨。
李承乾拿起来时带来的伞,迈步走入雨中,随后脚步越来越快。
经过去年冬季与今年春季这场雨水的补充,让关中几条主要河道的水位高涨,关中得到了充沛的水源补充。
关中开始了大规模的耕种,从长安城外远远看去,就见到田地里有冒烟冒起来就说明是有人在烧地了。
魏昶坐在村边,目光望着田地里劳作的乡民。
官仪走来问道:“之前的事查清楚了吗?”
魏昶摇头道:“某家让长安城的旧友都去打听了,近来没有打听到要买纸的人家,查了半年一无所获,多半就不是长安人。”
官仪递一把种子,道:“这个给你。”
魏昶好奇道:“这是什么?”
“麦子。”官仪卷起袖子,坐在一旁道“许县丞说今年多种一些麦子。”
魏昶不解道:“我们还要种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