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会派人去催道长的。”
李淳风也在为大唐的社稷做贡献,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智慧是要传承的,生活经验总结出来的智慧,也都是宝贵的,每一样细微处的记录,都是弥足珍贵的。
李治拿着一份奏章而来,道:“皇兄,中书省送来的。”
李承乾目光依旧看着风车,接过李治递来的奏章,走入殿内,这才看了起来。
奏章是房相所写,与舅舅商议之后,原本的互市被替代了,替代成唐使往来。
这样一来不需要修建关口,不需要修建互市场所,只要对方派一个或者几个人来边关就可以将货物交易出去。
奏章中,房相举一反三,又能从中找出制衡与分化突厥的办法。
李承乾长出一口气,心里踏实许多,低声道:“这是一份能够被载入史册的奏章。”
李治道:“很有用吗?”
李承乾道:“当然了,能让你们吃很多甑糕。”
李治咧嘴笑着道:“那太好了。”
至于往后,因互市是谁发的财,这就不关东宫的事情,就算是泾阳发财,落实这个国策的还不是房相与舅舅,以及朝中文武。
这些天诸国使者来了大唐,长安城的胡人更多了。
十一月过了中旬,到了月底,李孝恭带着李道宗一起来到了东宫。李承乾在东宫摆了宴,迎接两位叔叔,与爷爷一起用饭。
看到皇叔脸的乌青,李承乾道:“皇叔,你这是打架了?”
李孝恭乌青的眼角又抽了抽,道:“也不知道这长孙老贼最近是吃了什么猛药,昨日一见面,什么都不说就给了老夫一拳,至今还痛着。”
李渊抚须笑道:“你多半是招惹他了。”
“某家半月不出门了,如何招惹他?”李孝恭怒道:“问他为何动手,他就是不肯说,再问?他又要打人。”
李道宗坐下来笑呵呵行礼。
众人落座之后,便与爷爷说起了最近长安城的事。
李道宗道:“今日真的忙死人,那些胡人就喜欢随手丢东西,某家想要将他们丢东西的手砍下来,以往每一天扫街两次,现在每天扫五次都不够。”
李承乾问道:“皇叔,近日来有成效吗?在胡人来之前。”
“有。”李道宗点头道:“提高了东西两市的市税,收来的钱更多了。”
李承乾了然点头,道:“朝中多半是真缺钱了。”
李道宗又道:“陛下不是有旨意,将朝中钱粮调度之事让你参与?”
“皇叔说笑了,孤也想自作主张,可终究是年少又没经验。”
李孝恭道:“朝中行事一向如此,陛下说赏赐万钱,难道真是给一万钱?还不是博个好名,实际也就三两贯,太子殿下参与朝政,也不过是在中书省看着罢了。”
叔侄爷孙四人齐齐一声长叹,吃着眼前的饭菜。
十一月就要过去,临近腊月,关中大雪停歇了十来天,又下起了冻雨。
夜里,冻雨砸在屋顶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的沙子从天而降。
长安城,有一队官兵出了城门。
阿史那杜尔跟随着苏定方一路赶着。
冻雨砸在脸生疼,令人难以睁开眼,落在一旁唐人将士的甲胄也是叮叮啷啷作响。
一行人来到长安城一里外的新丰县,这处村子有一间小屋。
苏定方拉住缰绳,在这处小屋前住马,朗声道:“下马。”
众人齐齐翻身下马,苏定方搓了搓被冰粒子砸得生疼的脸,领着阿史那杜尔走入这间小屋。
甄权就在这里,他刚刚给颉利用了针。
阿史那杜尔看到了躺在床榻的颉利,顿时双眼一红前跪在塌边,不顾湿漉漉的衣帽,用突厥话道:“叔叔!”
颉利双眼微张,气息微弱,道:“你来了?”
阿史那杜尔跪在床边,点头道:“来了。”
“草原还好吗?”
“好!”阿史那杜尔朗声道:“等觐见天可汗,杜尔就向天可汗讨个可汗封号,杀光漠北人!”
颉利缓缓道:“天可汗是英雄好汉。”
阿史那杜尔缓缓点头,道:“我们都在想念您。”
颉利拍了拍杜尔的脑门,道:“你是草原的雄鹰,也是最凶猛的狼,你要带着部落好好活着。”
“叔叔!”杜尔看着气息微弱的颉利,哽咽道:“叔叔!”
颉利闭眼,只留下了呼吸的起伏。
见甄权走出这间小屋,苏定方也跟着走到屋檐下,道:“还请甄少监如实相告,末将去禀报陛下。”
甄权斑白的须发随风而动,他双手背负道:“最多两月,恐活不到来年的春天。”
“可还能医治?”
“就算孙老神仙来了也无用。”甄权摇头,收好自己的布袋,叹道:“去禀报陛下吧,这些天老夫都会在这里照顾颉利。”
“喏!”
苏定方留下了一队甲士看守这里,便翻身马冒着冻雨回了长安城。
颉利就要死了,李承乾听到这个消息已是第二天的天明,冻雨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李丽质与东阳坐在屋檐下。
现在的东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