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绩本可以强硬拒绝,但是最后不知为何,还是答应了下来。马馥离开后。
温绩的脸色这才变了,在厅内坐着,不断地思虑着刚刚和马馥的对话。
寻找着自己是否有说错话,或者哪里露出了什么破绽。
“这太监应当是从江边听来了传闻,所以才知道霸下驮鼎的事情,只是他为何突然跑到了我这里来的,又如何知道了我去了牡丹园面见神巫?”
“看他模样,并未曾从神巫那边探得什么消息,只是前来诈我一诈。”
“不过这太监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接着调查此事,而且还似乎隐隐认定,我和那霸下驮鼎之事有关,因此中元节祭祖才一定要前来观礼。”
“在中元节前,必须得稳住此人。”
温绩不怕马馥来中元节观礼,就怕他暗地里做些什么。
虽然短暂的交锋很快便结束了。
但是不论是内侍省的太监马馥,还是鹿城郡王温绩,都知道事情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随后,温绩立刻召来了人。
“立刻遣人,去看着他。”
“是!”
而马馥一出门,立刻便暗中派人。
“你立刻暗中派个信得过的得力之人,速速赶去堇州,寻找那温神佑的下落。”
“现在就去,不可耽搁。”
寺人:“那我们呢,要不要做些什么?”
马馥:“温绩接下来一定会盯着我们,我们稳住他便可。”
——
不知不觉间,中元节便到了。
天还未曾亮,整个府邸之中便亮起了烛火。
僮仆女侍不断地穿过巷道小门,有人甚至因为小跑被门槛绊倒在地,从而被人低声训斥,整个府邸弥漫着庄严肃穆之气。
晨曦微露,便看见队伍从府中出发,前往城外。
日高时分,众人齐聚家庙前。
鹿城郡王素服庄重,手持檀木香炉缓步前行,于每位先人牌位前插香,恭行三鞠躬,祈先人审视一年言行,保佑家族安康。
随后,依序磕头祷告。
祭祀至高潮,本应由大郎温神佑诵读祭文,但是此刻温神佑却不在,依旧是由温绩来做。
“列祖列宗,后嗣在此……”
念完祭文,随后点燃纸钱。
封包书写先人名讳、年月时辰及子孙姓名,逐一投入火盆。
家庙之中,祖宗牌位下。
火光映照温绩以及家眷一众人虔诚的面容,烟雾袅袅升起,似先人收纳钱财心意。
后面黑压压地跟着一众人,马馥也在其中,穿着布衣,看上去当真和郡王府上的家仆一般。
不过此时此刻,不论是心不在焉站在人群之中的马馥。
甚至是作为主角的鹿城郡王温绩,心思也同样飞到了远方。
“大郎那边怎么样了?”
“堇州那边不知道如何了?”
堇州。
临近大堤旁,阳城的画江龙王庙中。
“列祖列宗,后嗣在此……”
而此时此刻温神佑所做之事和鹿城那边一般无二,手捧香火拜倒在地,面前的火盆正在烧着纸钱。
不过。
温神佑面前的不是什么祖先牌位,而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鼎。
随着温神佑的一句高呼叩首,那巨鼎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嗡鸣的震荡。
“吱吱吱吱!”
“滋滋滋滋……”
趴在地上的温神佑感受着膝盖下的震颤。
“怎么回事?”
“鼎里有东西,有东西跑出来了?”
抬起头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鼎。
便看到三柱白玉一般的高香从青铜鼎内升起,巨大的影子缓缓升起,凌迫在温神佑的身上。
也让温神佑的头昂起的角度越来越高,表情变得越来越夸张。
毕竟。
那青铜巨鼎就已经足够骇人了,此时此刻加上香便是七米了。
但是温神佑不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
“嗡”
嗡鸣的巨响让温神佑的耳膜一下子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温神佑还来不及捂住耳朵,便看到了让其终生难忘的画面。
铺天盖地的上古之文化为洪流从鼎中冲向高处,那文字的彩光顺着墙壁和地面扩散开来。
仔细看去,温神佑觉得就像是那鼎上的文字活了过来。
鼎上的龙似乎变得生动了起来,温神佑甚至觉得那龙在看着他。
鼎下的山河之影越来越大,仿佛和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
而随着目光注视太深。
温神佑的眼睛和身体好像一下子被卷入那洪流之中,他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那炫彩的光芒,都是文字在蠕动。
而这个时候嗡鸣声一阵接着一阵,伴随着如同敲打在大地上的鼓调。
“嗡……嗡……嗡……嗡……”
“咚……咚……咚……咚……”
温神佑感觉的面庞和瞳孔都被光和文字给覆盖,找不到东南西北,此刻唯有跪在地上仰望。
仪式进一步进行。
高香被冲击波一般的光圈点燃蔓延往高处,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