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听老板的话,没再说话,安静坐在旁边陪着。
午后阳光铺洒到地板上,灰尘浮粒飘在空气中,静谧悠然。
程笙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谢聿辞偏头盯着她,知道看久了会惹她反感,却还是忍不住看她。
护士走过来,小声道:“程小姐,探视时间到了。”
程笙起身:“谢聿辞,我走了。”
背上的伤那么疼都感觉可以忍受,“我走了”三个字却如一把锋利的刀,刺得人呼吸骤疼。
程笙转过身,病床上的人突然出声:“程笙。”
她回头:“怎么了?”
谢聿辞留恋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嘴唇张合几次,才问:“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看情况吧。”
程笙跟护士离开了。
谢聿辞趴在那,心里空落落的。
人就是这样,没有就想有,有就想要更多。
护士推着护理车过来:“谢先生,要换药了。”
谢聿辞忍不住皱了下眉,因为术后渗液比较多,所以12个小时要换一次药,上次换药他在半昏睡状态中都被疼醒了。
难熬得一批。
护士掀开被子,暗暗感叹了下这具无可挑剔的躯体,用医用剪刀剪开纱布。
闲聊道:“你老婆快生了吧,我每天在医院见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准妈妈,肉都听话长肚子上了,看着身上一点没长肉。”
听到“你老婆”三个字,谢聿辞对换药的身心抵触瞬间消散不少,勾起唇:“她还是胖了些,以前更瘦。”
护士熟练撤下纱布,惊讶道:“这样算胖了的些?那她以前该多瘦啊!”
“是挺瘦,但……”
后面的话谢聿辞顿了顿,护士很懂地接他后面的话:“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是吧。”
谢聿辞的嘴角翘得老高。
护士又问:“你和你老婆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爷爷战友的小孙女,小时候她爷爷带她来我们家,就认识了。”
“那算青梅竹马了?好浪漫啊。”
谢聿辞哪还有换药的痛苦,满心愉悦:“算是吧。她小时候很可爱,白白瘦瘦的,扎两个羊角辫……嘶!”
再愉悦也抵不住护士清理渗液的痛,谢聿辞瞬间冷汗冒出来。
护士动作很快:“坚持坚持,想想你老婆就不痛了。”
谢聿辞设想了下,如果程笙在,见他痛苦换药肯定会幸灾乐祸的仰天大笑,然后再拿出手机,把这极其“美妙”的一幕拍下来,当做以后取笑他的资本。
谢聿辞闭眼,咬牙忍着痛说:“还是别想她了。”
免得更痛。
-
第二天,程笙没去ICU看谢聿辞,因为医生告诉他们,谢聿辞体征平稳,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
纪衡把一切安排好,走进病房:“谢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从ICU出来没看见程笙,他心心念念就是想第二天见到程笙,结果人没见着,出来发现她也没在。
好歹救过她,怎么感恩之情散得这么快呢。
谢聿辞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纪衡好像能读心似的,赶紧安抚老板:“程小姐去做检查了,所以没在,她待会儿会过来。”
谢聿辞猛地扭头,扯到背后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他却全然顾不上:“程笙怎么了?她也受伤了?”
纪衡看着老板瞬间苍白的脸都觉得疼,连忙道:“没有没有,程小姐是去做孕期常规检查,她没受伤。”
谢聿辞松了口气。
缓缓调整头的姿势,继续趴着。
纪衡走到床边:“谢总,还有个事。”
谢聿辞:“你以后说话还一截一截就不要干了,自己去人事申请非洲的调令。”
纪衡一个激灵,一口气说完:“程小姐怀疑广告牌突然砸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让我去调查,我查到广告牌确实被人动过手脚,而且监控拍到了当时事发出现在楼顶的人,大概率就是凶手。”
“那人应该早有防范,装束很严实,看不清容貌,已经让专人结合现有的线索推断大概信息了,派出去追查的人一路追到茂林山附近,就不见了。”
茂林山,一座没有完全开发的山,山内地形复杂,树繁叶茂,专业人士都不敢贸然进山。
要找一个人,难如登天。
纪衡说:“我们的人已经进山搜寻两天了,还没消息出来。”
谢聿辞眼眸沉了沉:“不怕他在山里,就怕他早跑了。”
故意逃向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深山,再凭借提前踩过点的路线撤退,下一步就是逃离江城。
与此同时,在医院正给妈妈削着苹果的沈梦婕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把水果刀放到一边,拿出看了眼手机,脸色微变。
“妈,我去接个电话,你先把苹果吃了。”
她匆匆离开病房,走到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见四下无人才接起电话。
“不是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暴躁:“你他妈害死老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