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吧,这几个月忙,忙完这一阵就离婚了。”她说。
端木文翰往快喝空的酒杯添酒,啧了声:“快两个月了吧,离婚不是给钱散伙的事么,怎么拖这么久。”
程笙表情有些麻木:“最后一点事处理好就能离了。”
“啥事啊,要不要兄弟帮忙?”
“不用。”程笙垂眼看酒杯里一点点融化的冰块,“我自己能处理好。”
他们之间,除了互换这件事,好像没有其他牵绊了。
聚会的后半场,气氛越来越热。
角落里的人却像单独开了安静结界,一个人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于谢聿辞不理人不嗨这事,众人早就习以为常。谢大少爷不喜欢闹腾的聚会,一般能来已经是给天大的面子了。
12点的时候,端木文翰看向角落出神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酸,都怪他大嘴巴乱说话,害聿哥想起伤心事了。
“聿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太晚了影响你明天工作。”他走过去说。
程笙恍然回神:“嗯……那我走了。”
端木文翰把人送到停车场,拉开车门之际,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多说了一句。
“聿哥,没什么大不了的。感情嘛,生活的调味剂,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饭还是那碗饭,少点滋味而已。”
这话听着更像对程笙说的,她点头:“说的没错,饭怎么吃不是吃。”
代驾已经坐到驾驶座,她弯腰进后座,关门之际又忽然探身出来,问端木文翰:“你觉得程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端木文翰照实说:“我和她不熟,就你打结婚证那天远远看过一眼,人品性格不好评价,但长相嘛……”
他比了个大拇指:“是这个。”
今晚总算听到一句好听的话了。
程笙弯唇,学他的样子比了个大拇指:“其实她人不错,也挺这个的。”
端木文翰的表情顿时很复杂。
程笙看他:“你想说什么?”
“聿哥,我知道你容易心软,但感情是感情,人好不好和感情没关系。”
端木文翰说:“没有爱情的婚姻,于两人而言都是折磨。”
窗外的灯光落进来,洒下一片清冷光辉。
程笙笑容更深,透着股不羁的洒脱劲:“我知道,还要你说。走了。”
关上车门,车子驶入黑夜。
车内光线忽明忽暗。
程笙靠着窗户闭眼,一抹光落在她眼尾,泪无声滑了出来。
-
江城地伏天到了尾声,天气依然炎热。
热得人不好过,而孕吐的人更不好过。
谢聿辞每天都很煎熬。
为了挺过这种煎熬,他尽量延长睡眠时间,早睡晚起,中午还会在公司睡个午觉。
时间在睡眠中度过,让孕吐无计可施。
这天睡完午觉,纪衡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请的大师终于全部到齐,都安排在离公司不远的星级酒店。
谢聿辞抱着垃圾桶又吐了一次,白着脸摆手:“我们这就过去。”
纪衡不知道老板请大师干什么,他此刻所有注意力都在呕吐这事上。
撞见一两次还不会多想,撞见得多了,他不禁冒出一个猜测。
老板娘不会是……
瓜!特大瓜!
纪衡心里有只上蹿下跳的猹,到处啃瓜,面上却保持着打工人的平静:“好的,我马上安排。”
纪衡做事很靠谱,他们到的时候,大师都在酒店的会议室外等着了。
两人刚坐定,一个白胡子大师敲门进来,看着仙风道骨,很有范。
谢聿辞和程笙对视一眼。
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希望二字。
大师率先开口:“我已经看过二位的八字,二位是要算姻缘吧。昨日我已经合过八字,发现二位天赐良配,携手一生定能……”
谢聿辞眼里的希望暗下去,打断他:“我们不是算姻缘。”
一男一女不算姻缘算什么?
大师很有经验,立马道:“哦,二位是算事业吧,那我先看这位男施主……”
谢聿辞身体不适本就烦躁,这会儿更是没什么耐心:“下一位。”
大师懵了,咋还没开始发挥就过号了呢。
又进来一位光头大师。
这次,谢聿辞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我们不算家庭事业姻缘,您就看,我们两个,有什么不同之处。”
光头大师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
对面两人一个帅一个美,长相跟娱乐圈当红明星比也毫不逊色,养眼得很。
其他嘛,没看出来。
谢聿辞一看大师那清澈愚蠢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也没戏,皱眉让他出去。
后面一连好多个,都大差不差。
不是故弄玄虚就是蠢笨茫然。
没一个说到点上。
纪衡进来说号都轮完了。
门再次关上,程笙捧着脸快自闭了:“什么嘛,都是些讲话骗子。”
谢聿辞也没什么精神,靠着椅背,舒口气:“看来还是得找凌安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