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府正堂,六皇子与周老国公、龙啸林及众位前来贺寿的朝臣闲话,寒暄过后自是需得寻些话头。
“龙将军,本殿依稀记得您该是天命之岁,哈哈,实该好生庆贺一番啊。”
“六皇子好记性!竟是犹记微臣年岁,实乃微臣之幸!”龙啸林听了六皇子之语更是那倨傲之色即显于面,实实掩不住浮夸笑意。
六皇子颔首浅笑,“嗯,龙将军以及周老国公为我大汉居功至伟啊。”
“老臣(臣)不敢担殿下赞许!”
“呵呵,国公、龙将军,无需拘礼,不过闲话尔。”六皇子甚显亲和。“哦,似是听闻龙将军仅有一子承欢膝下?方才见得少将军真真英武俊朗、一表人才啊。不知,如今贵庚了?”
“回六皇子,犬子方及弱冠之岁。”
“哟,正是大好年华啊!这征战边关如此辛劳,可有成婚以慰孤寂之苦?”
“回六皇子,泉……”龙啸林正欲启唇,便被周老国公岔过。
“劳六皇子挂怀。泉儿一心公事,却也订下一桩亲事,幸得其二人甚为恩爱,仅是尚不曾于京中行过成婚大礼,待及之时还请六皇子赏脸欢饮。”
“哦,似是因得此事那齐大人与龙将军生了口舌呢,哈哈。”
“是啊是啊。坊间传言齐家嫡女因爱慕龙少将军更是誓言不另嫁他人呢。”
“我亦是听闻了。齐家两名公子似是上门滋事,哈哈,龙将军,少将军桃花匪浅啊。”
哈哈哈。
众人纷纷戏言,自是有从旁挑拨看戏的,亦是有顺应接话的,一时堂中甚显热络。
周老国公心内百转千回,不知这六皇子贸然造访又是相询龙泉亲事乃是因何之故,却见得自家妹婿那得意忘形之态尤为哀叹,唯有祝祷不致因他带给龙泉有何不利之境。
六皇子似是方听得这些趣事,不禁朗声失笑,“众位大人休要戏言。不过,若本殿为女子,恐是亦对龙少将军这般少年英豪仰慕不已呢,哈哈哈。”
“呀,龙将军好福气呢!若可得六皇子殿下牵线保媒,岂非少将军可成上佳良缘?”
“欸,唐大人未曾听得方才周老国公言明,少将军已是定下亲事呢。”
“咦?龙将军,周国公,不知少将军姻亲乃是何家贵女啊?”
“是啊是啊,我等皆不曾听闻呢。”
周老国公愈发觉出这风向似有不妥,先于龙啸林开口之前笑着应声道,“乃是老夫收得的义女,算作亲上加亲。”不待众人有何言辞,又道,“妹婿,可是该开筵席了?闲话甚久想必六皇子及众位大人皆是腹中空空了,总不得你这寿宴只备下茶水啊,哈哈哈。”
“哈哈哈,若是国公不提,恐是我等尚且需得再多饮数盏喽。”
“哎呀呀,真真该罚!失礼了。六皇子请,众位同僚请。”龙啸林似是被周老国公点醒,又是遭了不知何人打趣方忆及此事,慌忙起身示意,这才引着众人往了偏厅欢宴。
轩辕无痕落脚于众人身后,那满是笑意的面庞渐渐收敛,直至众人出得正堂,方愁眉不展微微摇头叹息。
“公子,可是有何不适?”莫良见我自离了前院便似有心事,待龙府侍从及周驰皆是退身出门方相询出声。
我秀眉紧蹙,望着他有些忧疑,却终是开了口,“仅是觉着方才随六皇子同至的那位小公子似是声音于何处听过,却一时忆不得。”
莫良与骆弈城闻言皆是一愣。
“怎会?方才那般情状之下,我并未得见他等形容如何。且是,公子何时会与这等高门之人谋面?咱们府中自是不得的,然公子外出必是有我与梁公子相陪啊。”
我正是于脑中遍寻不及,闻得莫良之语便是思及了梁青,猛然……
“是她?”
“师弟可是忆起了?乃是何人?于何处见得?可是有何不妥?”骆弈城见我乍然抬眸满是错愕之情,瞬时有些不安。
我又是细细反思一番,更是显出焦躁之态。屏息默了默,断定我三人房外并不曾有人驻足,方低声道,“那位小公子乃是女扮男装的!且是,二哥,咱们曾于来京途中于武威与其首次谋过面。而入京当日,师兄可曾记得龙泉相助过一位小公子避开箭矢?更是你等曾因此与其生了不悦?”
他二人垂眸须臾具是直面于我,“是她?她竟是与六皇子相交不浅?其身份定是不凡。仅是,与公子你可是有何妨碍?”
“这个,”我不得不将那日于街市中所遭所遇尽告他二人,更是将梁青揣测其身份之事合盘而出。
“什么?她或恐乃是大汉公主?”骆弈城即刻警觉。
莫良望了望他,“骆公子,有何不妥吗?终是周老国公身居高位,又是少将军并无差池错处遭人诟病啊。”
骆弈城满心具是不良揣测,急急出声道,“我恐是这位贵女看中了龙泉!而师妹身世自是不得宣扬,然如今他二人并未于京中行成婚大礼,若是龙啸林有心攀附皇家……师妹,该是如何应对?”一时情急,骆弈城竟是失了往日稳重之态,连这称谓皆是不自知露了破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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