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是往一处的马车瞥了瞥,如此自是瞒不过机警的莫达,微微一笑便是了然于心,附于龙府那侍从耳际低语数声,后者便是含笑点头离去。
莫达并未待齐府之人做应,便是朝向周遭众人拱手一礼高声道,“各位四邻,我家主子确是与齐府有往来,却是龙将军昔日不过笑谈称作愿两家可结成秦晋之好,却是并未曾郑重请得良媒为凭,亦是从无任何聘礼、信物为证。如今龙少将军奉召归京,他齐府便欲攀附,却是被少将军拒之,竟是怀恨在心,今日更是如此无理取闹!”转向齐府众人,肃声道,“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在下不顾两家往日情分上报府衙议处!”待及望得府门处龙府老管家现身,方再度转向众人道,“在下方至未久,恐是四邻并不相熟,那便请得龙府管家一证,可曾是龙少将军与齐府定有媒聘为举之婚约?”
老管家本是有些许愧疚于心的,确是那齐纪云常来常往不曾有失礼之处。仅是不曾想龙泉被齐家公子所伤在先,今日更是行此举。那些许心思一时亦是淡了,再闻莫达如此谨慎齐备之语,便知自是毫无错处,故而正色曰,“自是了,老朽可证,龙齐两家从无媒聘之约!”
此语一出,周遭人等皆是讥讽看向齐家众人,不曾出声却是无需言破——想来齐家女竟是如此非龙泉不嫁?可真真成了笑话。
齐景逍再不得安坐于车内了,挑帘便是迈步而出,“岂有此理!本公子不过稍感不适微慢了几分露面,你等竟是如此处事的?”看似喝斥自家人众,实则......便是不言而喻。
举步往阶前一立,“烦劳管家通禀一声龙世伯,便称齐家长子景逍拜见。”若说这齐家此刻已是犹如过街之鼠了,他齐景逍竟仍是气度不凡且是全然视作无曾相扰,实属非常之人了。
莫达让于一旁笑而不语,待龙府管家回神礼让相请齐景逍入府之时便是随之进了门,自然,他定是要得了确信方可回转相告与我的。
管家命人往之后宅寻龙啸林一来,且是安置了人相陪莫达。
“夫人,那齐家大公子进府了。”乳娘得了消息忙回报给曾氏。
“哼,想来尚未闹够。府外可宁静了?”
“听闻乃是京生不知带回了何人,竟是自称做少将军护卫长,道是龙齐两家从未有过良媒凭聘为依做据,三言两语便使得那齐家再无脸面。”
“哦?竟是这般?”曾姨娘眸色一转,“你且去盯紧,待老爷辞了客便将其请来,我倒是想知道何人如此本事,竟是龙家皆是避而不见的却可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喏。只是那齐家嫡女......”
曾姨娘微微默了默,低声道,“呵呵,让外边的人传出闲话,便称那齐家嫡女芳心已许了数载,竟是沦落至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状,生生被龙泉拒了婚,现下乃是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乳娘嗤笑一声,“夫人高明,如此一来那齐家便是欲罢亦是不能了。”
“呵呵,若是不激一激,怎可令得齐纪云恼羞成怒?她若是不闹,咱们府上这位当家夫人怎会常久康健啊!”
“是了,那老妇竟是如此忍耐,若不得其缠绵病榻,如何左右府中?现下她那儿子又是归来,夫人更是束手束脚不便行事了。”
“哼,若不是因得游儿尚在襁褓,便是他龙泉如何?唉,终是我儿安危为上,罢了,全做行次善举姑且饶他一命!”那冷冽的双眸哪里还有寻常妇人之态!
龙府前院正堂之内,龙啸林寒着犹如万年冰川般面色迈步而入,径直往了主位落座,而后便是微眯双目似是养神,于房中众人一概无视。
齐景逍本是起身相迎,正欲强展笑颜,竟是见得如此之状,便是双目冷光遂现,再无谦谦公子之态。“龙将军,景逍今日前来乃是知会一声,便是昔日您与家父言及儿女亲家之事就此作罢吧!我齐家再不与龙家结亲!”
龙啸林仍是未睁开双眸,止了片刻方于鼻孔轻哼一声,“嗯,世侄恐是不明,我龙家从未与你齐家良媒为聘,何来结亲一说?难不成方才管家之语世侄尚未听清?那本将军便再赘述一遍:我龙家从未曾与齐府有过婚约。如此世侄可明了了?若是便请回吧。来人,送客!管家随我去书房。”
非是曾氏已有挑拨,龙啸林本是自龙夫人处而来,且尚未与管家通气,乃是他此人本就居功自傲非常,现下更是因得药石所致愈发跋扈且目中无人。今日已是因得齐家如此一闹失了颜面,早已将龙夫人辱骂殆尽,仅是龙泉不得于府中,故而这未尽之气便皆是使在了齐景逍之身。
“你!”齐景逍岂会不恼!这便是再不将齐府看入眼中,竟是如此嚣张怠慢!口出不逊不止,便是以礼相待皆是具无了,甚是相送皆非管家亲为,岂非欺人太甚!
一甩衣袖,齐景逍便是怒起冲冲往外而去,再无入府之时从容之态。
莫达立于近门之处充作仆从,这满局之象皆是尽收眼中,不禁暗中冷笑:这龙啸林果真鲁莽之辈,竟是连稍加掩饰皆是不屑,如此一来恐是这龙齐两家就此生怨亦是再无往来。顾不得旁的,便是相告于同来之人便回转了莫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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