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之时,仍是我与龙泉同坐一辆马车,骆弈城与莫思则是骑马,穆隐只得挤于莫良驾的那辆小马车了。
“莫良,不若我与穆兄驾车,你来骑马吧。”行了不多时,骆弈城便是以莫良不善言辞、穆隐甚为无聊做借口,顺理成章地与穆隐相伴一处,却不想两人竟如久别重逢一般,不多时便是欢笑之声阵阵传来。
我摸了摸头上的木制发簪,思绪飘远……师傅并未再现于小院,而我留下的书简亦是从未动过,虽是此次再度留下,却并不知可有所获;而驼驼亦是表述不清那药丸之事,仅是希望我可服下;此番离别小院进京,一则是为得寻医问药尽去体内之毒,二来亦是需敬拜龙泉父母双亲以弥补我二人私自成婚之过,三来则是望他可为小院后事寻得一线之机,故而我仅是将密卷收好皆藏于三层阁楼密格室内,而这钥匙便是被我随身带出,至于其他,便均是收好——碧海苍龙已归属龙泉,筝与箫我随身带离,那标识机关的灯笼被我尽毁以防万一,假山中的钥匙仍是于湖边沙土之内,加之小院遮幕升起,自是再无不妥。只是我这心中,似是此一别需得甚久方可回转,因得有些许怀念。
“鸣儿,可是有些怀念大漠?”龙泉见我动作便知我恐是对京城有些许茫然。
我微微点头,“不知为何,总觉此一别需得甚久方可回转。”
“呵呵,若是边关无战事,且,”昨夜我已将骆弈城担忧之事写于他看,故而他便是与我手中书下几字令我明了,“那便随为夫居于京中吧。”
“但愿一切遂愿。”我见得他所书便是寻机将小院之事透露与周老将军以待寻机而解,便未再多言,却是仍有不安。
距京城愈近便愈是繁华,且寻常镇店皆是玉门关周遭无可比拟的。
“吁,且歇一歇吧,明日正午一过便可抵京了。”莫思勒住马,望了望不远处的集镇开口。
“尚未到吗?看那阵仗犹如到了城门一般。”莫武立于马车之上眺望,旋即转身开口,“妹妹,前边甚是热闹,不若咱们今夜便歇在此处吧。”
我挑开车帘望了望,遂哭笑不得,“四哥五哥,这方过了正午不足两个时辰便要歇下?我便是如此弱不禁风了?”
此时骆弈城与穆隐已是下车,往回走了几步笑曰,“莫鸣你有所不知,此地乃进京必经之处,名唤‘乡镇’,意为京城之乡,若是非要赶路恐是夜间便要宿于城门之外了。”
“嗯?为何?快些脚程便可进京了啊?”
“鸣儿,你自是不知的,京城与玉门关不同,需得晨钟暮鼓,城门皆是按时节不同启合时辰各有不同,如今正值冬季,便是朝为卯时二刻、夕是酉时一刻。除非紧急军务,否则绝不开启。”
我仰天叹气,算算自是赶不及的,便无奈只得听从他等之言宿于此处了。
“莫鸣,现下正好无人,你可将那血雨腥风示于我一观?”自离了武威郡当日骆弈城与穆隐“闲话”后,便是得知他家族亦是战神随从,故而骆掌门方与之常有书函往来,且自他出生便是有了几代皆是未见的“逖闻”之能,故而家族便是知晓该有战神将要复世而出,方令他年少成名且游历各处仅为得寻见我。当他获知我便是骆弈城口中战神后人,便一直缠着我欲要一观那血雨腥风,却均是因得常有路人不得见,若是进得京城更是不知何日可如愿,现下正是无人之际,他便是按耐不住了。
“妹妹,你快些示与他看吧,这一路皆是要被他烦死了。”莫武无奈扶额道。确是的,这个穆隐尤甚聒噪,太过于喜言,这十余日并无一日安生,连素日甚喜言说的莫武皆是忍无可忍了。
骆弈城与龙泉等人皆是掩面而笑,我亦是无奈摇头,便是扶着龙泉接我的手下了马车,深入了密林几步便握紧外剑剑柄将其缓缓拔出,即便如此,那随之而至的嗡鸣之声亦是于林间回荡。
“嘶,竟真是如此!”穆隐瞪大双目极为惊奇地盯着我,而后随着我将剑入鞘,便是央求一试,无论他如何用尽力气,自是不可将外剑取出的。“不是有何机关吧?”便又搜寻起来,亦是无果的,却仍不甘心,非令众人皆是一试。
敌不过他那碎碎念之“功”,骆弈城便是率先一试,外剑仍是纹丝不动,莫良几人亦是如此。
“龙泉,你尚且未试过啊。”
“呵呵,穆兄,仍是不死心吗?无用的。”龙泉笑曰。
穆隐甚为烦扰,拔出内剑随手一挥,虽是并未闻得剑音,亦仅是被日光一晃剑光乍现,却是惊闻不远处传来惊呼之声,“有刺客!”随之便是刀剑出鞘之声乍然而起,密林中遂跃进几名侍卫一般的人等。
我等皆是一愣,穆隐忙收了剑递与莫良,满脸歉意开口道,“误会误会!我等不过是戏耍玩闹。”
那几人见我等皆未露出兵刃,方收了兵器转身离去。
“切,不知是谁如此嚣张。”穆隐耳朵动了动,便是不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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