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行衣罩于外衫之内,我与骆弈城、莫良便出了客栈。
虽已入夜,然楼兰竟是繁盛不输于白日,街巷店铺皆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呀,公子你看那灯,还有那边,”我犹如未开世面之态,引着骆弈城快步而行,莫良则是于我二人身后两步之遥,却是以脚下石子暗示我如何前行。
渐渐远离了喧闹之所,我三人却并未疾步,而是犹如闲逛。
“墨儿啊,你说若是我等留于楼兰岂不更好?”
“那公子便往那选贤大会一试呗。”说着,便是进得路旁一家茶楼,莫达三人已是候于此处了。
“几位便是来参加选贤大会的啊?”伙计边招呼边与我等闲聊。
“小二哥,我家公子觉得楼兰甚好,欲留于此呢,”我嬉笑着开口解释。
伙计端来茶点,“一看便知公子满腹经纶。那选贤大会甚是不凡,若是得了国主青眼,必是前程似锦啊。”
骆弈城忽而双眼放光,却须臾丧气道,“恐是贤能者不计其数,我未必可胜出啊。”
此时店内人并不多,因此掌柜亦是手撑柜台听着我等闲话,一笑道,“公子不知,却是另有一番路径呢。”
“哦?掌柜可知为何?”我三人暗自对视一眼,骆弈城便出口相询。
掌柜亦是好事,绕出钱柜坐于我等案几旁,一副全知内情之态,“我跟你们说啊,另一条路便是我国国师!”
“哦?国师如何?”
“若是选贤大会未能中选的,亦可往国师府投拜帖,将自身所长据实相告,若是得国师青眼召见,岂不亦是大有可为!”
骆弈城似不经意扫了我一眼,却继而道,“敢问掌柜,若是自国师此路得荐,可会遭国主嫌弃?”
“欸,岂会!”掌柜摆摆手,“公子有所不知,我国国师亦是高人,与国主同样均甚爱才,尤是武将,听说那些选贤大会未能如愿亦或是赶不及时日的,均是走了国主府这条通路,且均是得了国主封赏呢。”
我心中暗暗一动,莫良悄悄亦是暗示于我,故而我佯装惊喜开口,“公子,若是如此不如令莫良去试试?免得他常惹您不悦。”
掌柜抬眼看了看莫良,“恐是不成。”
“为何?”
“我见那些习武者皆是有些年纪之人方如此寻国师府投贴,公子这护卫看着过于年轻了些。”
“武艺好坏还分年岁吗?”莫良似是不悦。
“非是如此,”掌柜笑笑,“只是常见皆是那般,小老儿不明其理,壮士勿要介怀。”
“掌柜的,”伙计一旁搭腔,“我听闻似是需什么内功醇厚之人,或是什么独门本领的。”
“去去去,你整天不思正事,去将后厨收拾了吧,这会子该是不会再有人来了。”掌柜很是不满伙计插言,转而对我等一笑,“抱歉啊,几位笑话了,我等皆非习武之人,恐是说错话惹麻烦,见谅见谅。”
“无妨,不过闲聊而已。”骆弈城笑容满面,抬手呷了口茶,“掌柜的,不知这国师府......”
“掌柜的,算账。”莫达三人撂下银钱便起身离去。
掌柜拱拱手收了茶资送客至门外方转回,笑意不减,“公子,怠慢了。您方才说?”
“我家公子是想问问国师府于何处,如何递拜帖,国师何时在府上。”我极快地说出一长串。
掌柜微愣,随之便笑了,“公子这侍女口齿极为伶俐了些,一时倒是令小老儿有些懵了,哈哈。”边笑边再度坐下,“我等皆为平民百姓,国师为着我楼兰可免于战祸,常于强似邻国奔走,故而何时在确实不得知。然国师府却不甚远,喏,”抬手一指,“可沿着此路往西约是两条大路再往北至终便是了。听闻仅需将拜帖呈于门房处,不出三日便必有人往所居客栈寻访呢。”
“多谢掌柜。”骆弈城笑应,吩咐我留下茶资又多了数钱当作酬劳方起身离开。
待至了国师府附近,莫达三人现身。“姑娘。”
“为何如此安静?”
“国师府自是有规定,二更必熄灯禁火。”
我了然点头,“兄长们便是于此等候,若是我等子夜未出你等便回转客栈寻得五哥速速离去。”
“姑娘!”莫思一把抓住我手腕,“不可!”
骆弈城已是解下外衫露出夜行衣,笑曰,“放心,我定是会带师妹安全出来。”
“便是拼得性命,亦不会令姑娘有事。”莫良也已卷好外衫。
我眨眨眼,“四哥是对我的本事信不过吗?如何如此紧张?”
莫山忙拉开莫思,“皆是为姑娘忧心罢了。二哥,骆师兄,有劳了。”
我一笑,朝着他几人淡然开口,“如今恐是敌手尚不足一掌之数,且有它在,何惧之有。”
莫达插语道,“姑娘为何不待子夜之后再入府探查?更深人静之时岂非更好?”
“恐是那时防备更甚,反不如若此刻时辰尚在来的懈怠。”我接过血雨腥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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