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登欢之所以让苏娜过来,目的在于看黄涛的反应。
如果黄涛是“影子”,那么苏娜必然能引起黄涛的注意!
毕竟苏娜的相貌,和“影子”的妻子佳代子相貌非常相像!
如果在惩戒署中,黄涛猛然看到苏娜,脸上露出来吃惊神色,定然逃不过杨登欢的眼睛。
那么,黄涛一定是就是“影子”。
但是,结果让杨登欢很是失望。
从黄涛一进门,杨登欢的眼神就没我了离开过黄涛。
黄涛并不是没有看到苏娜,而是眼神压根就没有在苏娜身上停留。
看来,黄涛即便是日谍,他也不可能是“影子”,“影子”定然另有其人。
“你叫黄涛?”杨登欢突然开口问道。
黄涛被两名看守死死摁在椅子上,上着各种皮带,他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听到杨登欢说话,微微一愣,答应着说道:“俺就是黄涛,俺是冤枉的!”
黄涛山东话十分标准,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山东人。
“你是山东人?”杨登欢又问道。
两名看守此刻已经将黄涛牢牢固定在巨大的松木椅上,喘息着站到了一边,其中一名看守悄声嘟囔了一句“这小子别看个子小,还他娘真有劲儿。”
两名看守避开,黄涛面前没有人再阻挡视线,他和杨登欢四目相对而视。
黄涛面色黧黑,从衣领中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是一样的颜色。
“听说日照那個地方,日照时间最长,而且光线最强,所以才被称之为日照,是这样吗?”杨登欢笑着问道。
“俺不知道,俺是冤枉的,俺就是避个雨,就被你们给抓回来了。”黄涛梗着脖子说道。
杨登欢笑嘻嘻地将手指向曹有光说道:“这位是曹处长,专门来解决问题的!要是真有冤枉,一经曹处长核实,立刻就可以放人。”
曹有光原本就是真处长,而且担任的也是有实权的职务,上位者的气势不用刻意装扮,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就带了出来。
“你是处长?是大官?”黄涛看着曹有光,半信半疑地问道。
曹有光没有说话,不过是点了点头,神态颇为矜持。
“处长,俺是冤枉的……”黄涛立刻又要哭天喊地。
“所以说,你得配合我们,尽量把问题说清楚,这样我们才能帮助你!其实我也觉得你有点像冤枉的。”杨登欢说道。
“长官,什么叫像,俺就是被冤枉的。”黄涛委屈地说道。
“你叫黄涛对吧?”杨登欢笑了一下,温言问道。
“俺是黄涛,俺是冤枉的。”
“今年三十九岁?”杨登欢又问。
“嗯呢,虚岁四十。”
“四十……也不小了。”杨登欢感慨地说道。
“可不是嘛,这个年龄居然还能碰上这个无妄之灾。”黄涛也感慨地说道。
“四十岁……”杨登欢又感慨道。
“嗯,四十岁。”黄涛点头。
“四十岁啊……”
杨登欢又说了一遍,这让黄涛有些不耐烦,这一次并没有跟着杨登欢一起感慨,杨登欢突然接口又问道:“你是昭和几年生的?”
“我是昭和……”黄涛一怔,随即带着哭腔说道:“好我的长官呦,昭和是个什么东西噢?”
杨登欢伸手一拍自己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瞧我这脑子,光顾想事情了!昭和是日本年号,你怎么可能知道!”
“可不是吗,我怎么可能知道日本年号?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黄涛连忙说道。
“你既然不知道日本年号,干嘛转眼睛?”杨登欢突然冷了脸问道。
黄涛又是一愣,疑惑地问道:“俺转眼睛了吗?”
“转了。心中无蠹,眸子正焉,心中有蠹,眸子侧焉,此乃《决刑录》之记载也。”杨登欢一本正经地说道。
“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俺没有转眼珠子。”黄涛将脸转向一边,不再看杨登欢。
“你听懂了我说话的意思,要不然又何必这样?”杨登欢神色不变,继续问道。
“你这个人坏得很,欺负乡下人,俺不和你说话。”黄涛冷冷地说道。
曹有光忍不住发笑,没有见过杨登欢如此问案子,整个过程如同开玩笑一般。
“我看过你资料,你在军政部从事过杂役工作,能够听懂我半文半白说话也正常。”杨登欢没有理会黄涛的态度,依然笑着说道。
“俺在军政部是帮厨,哪能听得懂你什么半文啊,半白啊的说话。”黄涛面红耳赤地说道。
“你是哪一年进的军政部?”杨登欢问道。
黄涛将脸扭一边,不搭理杨登欢。
“黄涛,这位是我们甄别组的韩副组长,所有放人的命令,必须我们二人会签才行,所以你必须配合回答韩组长的提问。”曹有光用手指使劲敲了敲桌面说道。
“1930年,那年俺32岁。”黄涛瓮声瓮气地说道。
“1930年,不是应该说成民国十九年吗?”杨登欢突然问道。
“……我是听部里有些人老是这么说,我就听会了。”黄涛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