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相册。
曹有光伸手将相册抓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翻开相册,里面全部是一个年轻人的照片。
“这个人是谭凯?”杨登欢指着照片上的年轻人问道。
“是啊。”边四看了一眼照片,点头说道。
“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啊。”杨登欢说道。
“废话,你见到的是尸体,那能一样吗。”曹有光白了杨登欢一眼说道。
曹有光说着话,认真地翻着照片,仔细地审视着每一张照片,仿佛想从照片中看出什么名堂一样。
照片上的年轻人很帅,可以想见而知,民国时期,如果不是特别爱好,谁又能有一本相册!
照片上的背景很多,有上海,有青岛,甚至还有成都、重庆等城市,但是人物却只有谭凯一個人,也没有一张是和其他人合影的照片。
曹有光翻得很慢,仿佛在经历谭凯的每一个时期。
虽然曹有光翻得慢,但是毕竟相册很薄,没过多久也就翻完了,到了最后一页,曹有光眼睛一亮,终于见到了一张谭凯和别人的合影。
这张合影,曹有光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观看。
照片上是两个人,一个是谭凯,另外一个也是年轻人,大约二三十岁的模样,头上戴着圆形礼帽,身上穿着稍微大一些的西装,由于是黑白照片,所以很难分得清西装颜色。
照片背景是一艘轮船停靠在港湾,船头上的“吉星号”三个字,显示出这艘轮船正是谭凯服役的轮船,而港湾也正是黄浦江畔的上海港。
照片不远处,还堆放着年轻人的行李包裹,好像是刚下船的样子。
照片下部,有“上海黄浦江留念,1936年6月”的字样。
“见过这个人吗?”杨登欢指着照片上另外一个人问边四。
边四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见过。”
“这个人没有来找过谭凯吗?你再仔细看看。”杨登欢又问道。
边四将照片拿了起来,仔细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吧。”
曹有光听了,有些生气,不高兴地说道:“看仔细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应该没有?”
边四十分委屈地说道:“你想啊,我这沪江公寓,又不是仅仅这一栋楼,里里外外几百口子人呢,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杨登欢想想也是,边四不过是个门房而已,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他怎么会关心某一个人,如果说这是一个漂亮女人也就罢了。
“谭凯平时和这栋楼里谁走的比较近?”杨登欢想了想问道。
既然这栋楼中都是清和船运公司的员工,也就都是谭凯的同事,估计在一艘船上一起工作的人也不会少,想必也有一两个关系比较亲密的同事,对他有一定了解。
“谭凯这个人……”边四想了一想,有些犹豫。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一次事件,边四对谭凯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太不引人注目了,好像公寓中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突然之间,边四好像想起来,有一次好像有一个谭凯的同事问过他一次,那个同事叫什么呢?
边四绞尽脑汁,终于想到那人好像住在318房间。
没错,就是318房间,具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边四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我和他们接触不多,这些船员平时也不在我们这里吃饭,平时消费娱乐基本上都是在HK区日本人聚居的场所。谭凯这个人又有些孤僻所以我只知道他好像有一个同事在318房间,两个人看起来关系挺好的。”边四一边想一边说道。
“318房间,带我们过去。”曹有光说道。
“不知道人这会儿在不在家,这都快五点了。”边四摸出怀表看了一眼说道:“这个时间段,他们最有可能在虹口的海员俱乐部,或者居酒屋里呢。”
“看看再说。”曹有光好不容易来一趟公寓,怎么肯无功而返,面无表情地说道。
边四带了曹有光出门,杨登欢眼睛再次环视了一圈房间,心中总有一种感觉。
房间太过干净了,虽然也有生活用品,但是总让人有一种摆设的感觉。
这种房间的布置,像极了后世的样板房,缺乏一种生活气息。
杨登欢摇了摇头,最后一个出了屋门,将屋门关好之后,重新又贴好了封条。
楼道那边响起来边四的敲门声,不一会儿听到滋扭一声,屋门开了,一个男人问道:“你们找谁?”
杨登欢贴好了封条,朝着开门的房间走过去,人还没有走到,就听到曹有光在问:“叫什么名字?”
“开什么玩笑!你们来找我好吧啦!问我叫什么名字?拎拎清楚好不啦!”男人声音细长而尖锐,在安静的楼道中听起来颇为刺耳。
男人说完,伸手就要关门,其他不少房间倒是纷纷开了门,探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巡捕房的!不想在这说,咱们就回去说。”曹有光一手挡住房门,冷冷地说道。
“你是巡捕房的?我还是公董局的呢!巡捕房敲门哪里有这么客气的!”男人再次用力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