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六。
晨曦初破,天边泛起鱼肚白,陈宛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她迅速穿上了薄棉衣,走出了房间。
如今,陈宛白每日里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刷牙洗脸上厕所,而是要去喂牛。
当她来到牛棚时,小牛犊子看到她还有几分惊奇,毕竟今日它还未曾叫唤,陈宛白就先来牵它去吃草了。
有了缰绳之后,陈宛白再也无需守在小牛犊身旁看着它吃草了。她把缰绳拴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干上,并且将绳子留出了足够长的长度,以确保小牛犊能够吃到大范围的青草。
看到小牛犊开心地吃草,陈宛白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打着哈欠去洗漱了。
刚洗漱完,柳氏就起来了。
“小白,早上想吃啥?”
“娘,我们今日就不在家吃了,去大集上看看,有啥好吃的。”
柳氏想到闺女长这么大,都没去赶过集,这么小的一点愿望,还是得满足。
于是,她点了点头,就去洗漱了。
两人收拾好了一些要带去大集上的物品,接着将家门全都锁上,准备前往万朝贵家。
“娘,你等下,我去牵牛。”陈宛白说道。
家里没人,把小牛犊子留在家里无人照看,她心里总归有些不踏实。一则担心万一会有路人经过,起了歹念;二则害怕小牛犊跑掉了。
陈宛白来到了草地里,将小牛犊缰绳从树上解开。小牛犊以为是要回窝,就往牛棚里去,结果硬生生被陈宛白给拉走了。
到了万朝贵家门口,他们已经在装东西了。
“阿贵啊,你慢点儿啊,要是把我的鸡子打破了,你这几日就别想吃饭了!”赵老婆子正在院门口,扯着嗓子大声指挥着指挥着万朝贵将一筐鸡蛋往牛车上放。
一扭头看到柳氏和陈宛白牵着小牛犊走来,方才那副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热情地扭头招呼她们。
“小白她娘,你们来啦,吃了没?”
“赵大娘,我们打算去大集上瞧瞧有啥好吃的。”柳氏回应道。
“是该带孩子去尝尝。”赵老婆子笑着点了点头。
“赵奶奶,我这小牛犊放在家里不放心,能在你家放一天上午吗?”陈宛白看着赵老婆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点小事,有啥不行的。”赵老婆子嗔怪地看了一眼陈宛白,随即回头朝着院子里喊道,“老头子,出来一下。”
只见万广山从屋子里缓缓走出,他正费力地提着一个硕大的水桶,脚步显得有些蹒跚。
“哎,爹,不是说了等我来嘛,你一大把年纪了,小心把腰给闪了。”万朝贵一瞧见,赶忙从牛车上纵身跳下,脚步匆匆地往院子里小跑过去。
“我才四十八岁,还年轻着呢。就这几条鱼,还能闪着我的腰?”万广山嘴里虽是这般说着,可到底还是把水桶放在了地上。
他直起腰来,嘴里轻轻哼了一声,还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捶了捶。
“唉,还是老了,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可是在山里单枪匹马打了一头熊瞎子。”万广山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沉浸在了往昔的辉煌岁月中,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行了,行了,别一天天的说你以前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赶紧过来把这牛犊子拉去牛棚,我们要出发了。”赵老婆子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双手叉腰,大声地打断了万广山的话。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要是不赶紧堵住他的嘴,他指定能滔滔不绝地说上好几个时辰,到时候啥事儿都得耽搁了。
万广山听到赵老婆子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悻悻之色,嘴里嘟囔着:“哼,每次都不让我说完。”但还是乖乖地走过去拉牛犊子。
陈宛白见着有些好笑,似乎年纪大一些的人都是这般。她还记得上一世的那些老头子,聚在一起就是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喋喋不休,互争长短。
陈宛白将缰绳交给了万广山,说道:“万爷爷,麻烦你了。”
万广山笑着说道:“没事没事,丫头你放心去赶集吧,小牛犊交给我准没问题。”
确定一切安排妥当后,几人一起上了牛车,朝着集市的方向出发。
牛车上,赵老婆子问道:“你们带了啥去卖?”
柳氏回答道:“没带什么,就是家里腌的咸菜,带了一点,看看能不能卖出去。主要是想带着小白去看看热闹,顺便买些东西。”
赵老婆子点点头:“你们那个咸菜确实好吃,回头再给我匀一些。”
由于他们乘坐的是自家的牛车,因而出发得相对较晚,一路上起初并未碰见什么人。
不过渐渐地,就碰到了几辆牛车,还瞧见了不少四乡八邻的乡亲。大家或背着或挑着各自的物品,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到达集市时,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热闹的集市上。
集市位于离遥江镇不远的一处空旷之地,面积相当开阔。在集市的入口处,赫然写着“遥江草市”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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