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剩下的菜会变质坏掉,陈宛白和柳氏两人直撑得肚滚溜圆。
好在之前陈宛白经常偷偷买肉包子回来吃,不然这般放肆地大吃大肉,肠胃肯定会承受不了。
柳氏看着闺女,心中暗自觉得离开陈家是正确的选择,没有了丈夫的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如今有闺女的地方才是家,自己必须得立起来,不能拖累了闺女。
两人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收拾残局。
陈宛白从灶膛内抽出一节燃烧得正旺盛的柴禾,单手提着木桶准备前往水沟边打水,柳氏赶忙进行制止。
“娘来,你拿着火把。”
“你行吗?”陈宛白看着柳氏,一脸地疑惑。
柳氏一直以来,在陈家就没做过重活。无非就是洗衣做饭、喂鸡喂猪以及缝衣服绣帕子之类的。陈大安又对她极好,连洗衣服的盆都是他给端到河边去的。
“你就那般的看不起娘吗?”柳氏嗔怪了一句,伸手抢过陈宛白手中的木桶。
“你先去洗漱吧,我来把碗洗了。”
柳氏说着,就卷起袖子,蹲在地上开始清洗浸泡在草木灰水盆中的碗筷。
这个时代没有洗洁精,农户人家要么用开水,要么用草木灰来洗碗。
烧开水需要用柴禾,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是用做完饭后的草木灰。
陈宛白也没有拒绝,她当然不想什么事都由自己去做。便宜娘亲才二十八岁,年轻得很,而现在自己仅仅只是个十二岁孩子罢了。
她用提来了冷水,中和一下开水,提上一桶便朝那小木屋走去。
从床底下掏出一个木盆,木盆里放了毛巾皂角等物件。紧接着又取出两套新衣裳,这些都是之前买的。
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木盆,试了试水温,陈宛白这才脱去衣物。
皂角在毛巾摩擦,热水与皂角混合,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用充满了皂角香味的毛巾在身上来回擦拭。
心中暗自思忖:“这皂角的香气倒是蛮好闻的,看来那笔巨款没有白花。倘若能够泡个澡那就更为美妙了,什么时候能搞来一个大木桶就好了,身上的狗刮条得好好搓一搓。”
擦洗完之后,感觉浑身都清爽了不少。她换上干净的衣物,把换下来的旧衣放到了木盆里,等下倒些热水泡洗。
等柳氏也洗完澡换好干净衣服出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一更天。
陈宛白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木盆,打算将她的衣裳洗了。
柳氏将木盆往胳肢窝处缩了缩,拒绝道:“娘自己会洗,日后你的衣裳娘也给你洗。”
“好。娘,你等下把洗干净的衣裳晾到屋侧的那根麻绳上,我们白日里换上旧衣裳,晚上就穿新衣裳睡觉。”
白日里捡柴的时候她路过那里,看着两棵树距离十分合适,就绑上了一根麻绳,用来晾晒衣物。
柳氏一脸茫然。
陈宛白开口解释道:“娘,我们从陈家出来,可是什么都没带,大家都知道。那我们哪里来的银钱买衣裳?还有屋里的那些东西,我们还是先藏起来为好,万一给人看到了,恐有不妥。”
柳氏一脸恍然,看来自己还没有闺女聪明,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若是传到周老婆子的耳朵里,还不定怎么上门来闹。
屋内只有一个小木床,宽约两尺,睡一个成人还算勉强,但两人是绝对不行的。
“小白,你睡床,娘在地上凑合一晚。”
“娘,你身子不好,还是你睡床吧。我皮实,睡地上就行了。”
“可就一床被子。”柳氏看着万朝贵送来的那床略显单薄的被子说道。
“娘,你盖吧,这天也不是很冷,我不盖被子也没关系的。”
八月的天,白天的时候还是比较炎热的,但早晚还是会有些凉意。
不过陈宛白觉得自己不盖被子也没事,反正这被子也没多厚。
她又想起来,之前铺床的柏树枝还有不少剩余。转身出了屋内,把屋后的柏树枝抱来。
靠着墙的地上铺了一层,又躺着感受了一下。
心想:明日还是再砍一些来,铺厚点更舒服。
陈宛白躺在地上,虽然有些硬邦邦的,但心里却感到无比舒畅。
多安逸的夜晚啊,只能听见外面虫儿的鸣叫声与青蛙的呱呱声,而不是往日里周老婆子或者朱氏尖锐刺耳的叫骂之声。
说实话,养生多年的她,自从来到陈家,因听多了两人的叫骂声,脑袋里常常嗡嗡作响。
不知不觉中,她进入了梦乡。
半夜里,被树枝硌醒的陈宛白听到了柳氏辗转反侧的声响,伴随着轻微的抽泣。
但她也没有在意,并非冷漠,而是早已习惯。
自打陈大安去世之后,前几日夜夜都能听见柳氏隔着帘子的哭泣声。
今夜,多半是因着离开陈家,亦或者是和陈大安和离吧。
虽怂恿柳氏和离不太好,可当时的情形下,和离总归是要胜过被休弃。
陈宛白翻了个身,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觉。柳氏以为她醒了,便停止了哭泣,探头看了看她,见她只是翻身并未醒来,擦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