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周老婆子的应允,朱氏和陈芝芝喜出望外。她们不顾形象,急忙朝大树飞奔而去。
到了树下,两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大口喘着粗气。
其余几人也都停下了活计,来到树荫底下坐下休息。
炎热的天气让每一个都汗流浃背,此刻都感到了一丝惬意。
柳氏最近遭遇的事情比较多,身体状况欠佳,此刻,脸色略显苍白。
其实她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心中有些忌惮,不敢休息,唯恐周老婆子骂她偷懒。
掉在地上的稻穗并不多,加上陈宛灵勤快能干,陈宛白则并没有多辛苦。
陈老头走在了最后,他默默地到了大树旁,慢慢坐下,接过一个饼子,小口啃了起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心中暗自琢磨着。
今年与往年对比,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没有了老三的情况下,竟然会是这般景象。
如今,家里也就他和老二是主要的劳动力了。
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虽说目前的天气晴朗。可这个时候的天气变幻莫测,万一突然变天,到时候抢收根本就来不及。
再看看陈大松,他一边贪婪地啃着饼子,一边和旁边的朱氏有说有笑。
陈老头第一次起了老大靠不住的想法。
吃完饼子,陈老头拿着镰刀又下地了。
见一家之主都干活去了,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继续去干活了。
柳氏也起身准备继续去干活,但是被陈宛白摁在了地上:“娘,你休息吧,想来奶是不会让你生着病还要去干活的。”
说着又看向周老婆子:“是吧,奶?”
周老婆子看着陈宛白的表情,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闹起来。
她只能装作一脸担忧:“柳氏,你看看你,脸色这么苍白,你快好好歇歇。”
陈宛白将一脸嘲讽地提着篮子转身去了地里。
巳时,太阳愈发火辣,已经烤得地里发烫,让人有些受不住了。
周围的几家村民都已经割完了地里的稻谷,离开了。
“老大,你割快些,等下日头更毒,就做不了事了。”陈老头用汗巾擦了一把汗,催促道。
“知道了,爹,要不你让二弟来割会儿,我这老腰都快直不起来了。”陈大松站起身来,揉了揉他的腰抱怨道。
“大哥,你去歇着吧,我来。”陈大山放下扁担,接过陈大松手里的镰刀,弯腰呼哧呼哧就开始割起来。
陈老头瞪了他一眼:“就你累,老子就不累吗?”
陈大松却不以为意,径直走到树底下,就地躺下休息了。
割了大半亩地后,陈大山直起身来,打算去喝一口水。
“老二,你是在偷懒吗?你娘我一大把年纪了都还在干,你咋就停下了!”周老婆子高声斥骂道。
“娘,我只是去喝口水,不歇息,喝完就来。”
“你就是想偷懒吧,才刚干一会儿,就要喝水。”
“那我不喝了。”陈大山见他娘不高兴,便不敢去喝水了。
陈宛蓉见她爹这样,心中很是无语。
大伯家的几个人,不是腰酸就是手疼,不是口渴就是要屙屎撒尿,奶都没说他们一句。
她爹不过是要去喝一口水,奶就开始骂了。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爹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回头还要揍她一顿。
巳时刚过,朱氏就说道:“娘,我回家去帮二弟妹做午食吧,她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做事不方便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不好了。”
周老婆子皱着眉望向地里,竟然还有一些的稻谷没割完。这要是在往年,这边的九亩地早就割完了。
(注:大约每个男人每个时辰可以割一亩稻谷,三个男人三个时辰可以割九亩。古时候亩产不高,且亩制与现代有所不同,略小。)
陈家一共种了二十五亩地的水稻,一般三四天就能全部收完。
“你也去割稻子,抓紧把剩余的都割完,下午要去脱粒,明天还要去割西边地里的那十几亩地。”
“娘,我哪里会割稻谷?”
“不会割你不会学?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娘家没割过稻谷!”
朱氏娘家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寻常人家小孩都是捡稻穗,而朱氏娘家的女孩子八九岁就要已经开始割稻谷了。
朱氏转头往大树底下走,打算去叫陈大松来割,周老婆子哪里不晓得她的想法。
“你去把老大喊来,一起割!”
尽管头上戴着草帽,但在这酷热难耐的天气里,她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
早点割完才能早点回去休息,下午还有很多的活等着要做。
上午割完稻谷,下午就需要进行脱粒,然后再将脱粒后的稻谷晾晒起来。
最近天气不错,一直都算是晴朗。
晴霁稻干,用牛拉石磙碾取稻粒,无疑是最适宜的方法。
可若是雨多霁少,田里的稻子就会变得潮湿。那时稻杆就无法拉往晒谷场,只能在原地用稻桶击打,以获取稻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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