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怎么回事?这些鬼东西怎么突然活了?!”徐宗则挥剑劈向冲至面前的岩偶,火星四溅,竟是震得他虎口生疼,而对方却纹丝不动。
岩偶的个头不高,大概只到他的胸口,外观是个身披铠甲、手持短刃的护卫。
不知是否是剑圣的恶趣味,它们的造型如同滑稽的大头娃娃一般,头大而身小。脸庞圆若一轮满月,五官却雕刻得又小又挤。
本该有些憨傻的样貌,配上它们诡异的关节扭动、毫无痛感的战斗反应,却莫名显得阴森恐怖起来。
“看样制,应该是石像生。”杨若雪飞身避开攻击,落地后面纱随之晃了晃,声音却是出奇的平稳,“但石像生通常只出现在神道两侧,从未听过放在墓道中的。”
这些石像生被雕成人型,在百剑乡经年累月灵气的浸染下,生出灵智似乎也不奇怪。
“杨道友,这种时候就别管什么神道墓道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这些东西吧!”罗明义咬牙抗下石像生的一击,被对方的大力震得手臂一麻,险些整条胳膊都失去知觉。
“力气这么大。”他暗啧一声,随即重新稳住身形,双臂隐隐亮起金光。
关门这一招已经没用了,石像生的数量实在太多,要是罗明义一直撑在门口不走,恐怕现在早就被踩成肉泥了。
不知是否因这些石像生触发了什么机关,那道罗明义使尽全身力气都未能拉动的石门,竟自行轰然合拢了。
这些石像生明明是由岩石雕刻而成,却半点不显得笨重死板,关节灵活的吓人。它们的速度不算很快,却丝毫不遵循生物的行动轨迹,令人难以预测,棘手的很。
饶是冯亦这种一向以好脾气示外的人,在几次与石像生交手后,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妈的,刚睁眼就不叫人安生。”
不过,这石像生虽然难缠,但若是他们的修为未被压制,即使是再多一倍的石像生也能轻松解决。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对方压着打,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如此反差,更是令人心生恼火。
这几个经验丰富的金丹修士都打的如此辛苦,更不用谈只有筑基修为的季铭和窦仪了。
季铭反应快,早在听到脚步声时就觉得不对,拖着窦仪就往墓室中的大鼎后躲,没有第一时间与闯入的石像生对上。
他原本是想让两人暂时躲在大鼎中,那鼎高约一丈,黄铜材质,外壁凹凸不平,还算利于攀爬。
但窦仪自醒来后意识就十分涣散,跟丢了魂似的,别说爬了,连走都得人拽着。
“靠!你他妈的!醒醒啊!!”
见窦仪不动弹,季铭又咬牙揍了他两拳,但这次却没有奏效。
他回头看了看越发逼近的石像生,又看了一眼浑浑噩噩的窦仪,终究心一横,转头自己爬上去了。
“别怪我、别怪我……”季铭不敢低头往下看,只是口中不断喃喃着,指尖用力抠着外壁仅有半掌宽的凸起,拼命向上爬去。
在众人中浑水摸鱼的迟重林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偏头看了一眼两人的方向。
“前辈,都是你带来的人,不管管吗?”他随口对身旁不远的诸葛十七道。
诸葛十七挥扇斩翻几只石像生,这才有空回头。
“筑基期罢了,没什么价值。”他表情淡淡,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
“怎么,你跟他们很熟?”
价值。
轻飘飘两个字,就能判定人的生死。
“没有,”迟重林不置可否地摇头笑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前辈说得对。”
直至石像生冲至面前,窦仪的意识才从泥潭中挣脱出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矮身一滚,躲过了石像生朝他袭来的短刃。
“咳!”窦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的手脚像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住,连最简单的拔剑动作都完成得极其艰难。
在这种时候,窦仪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剩下“我不想死”。
他没有憎恨丢下他独自逃命的季铭。
其实在宗门时,他们的交际并不多。季铭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
就算再亲近的人,在生死之际也难免会遭到背叛。他无法对旁人要求太多。
石像生越来越多了。
窦仪握着剑,盯着身前几只将他围住的石像生,只觉天地倒转,连站稳都变得相当艰难。
他吞了吞唾沫,反复收紧自己麻冷的五指,调动体内仅剩的丝缕灵力,呼吸发抖。
比他高一个境界的王赞如今已经成了半死不活的废人,而他仅凭筑基期的修为,能活着走到这里,已经算是奇迹。
不亏了。
说真的,这辈子不算亏了。
……但他还是不甘心。
人的欲望是无法填平的深渊,只要心还活着,就永远无法真正得到满足。
随着“嘎啦啦”几声,为首的那只石像生快速颤抖起来。
它的手臂反拧,头颅先是断裂般垂下,片刻停顿后又“咔咔”转至身后侧,只剩下小半张脸对着窦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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