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重林不打算与塔乌尔过多纠缠，他刚重生回来的几年就已经和这个小鬼斗累了。
无论是发疯似的用刀抵住对方的脖子，威胁他不许再靠近他们母子半分；还是用阴招把他推进茅厕里，叫他险些被粪水淹死。
只要塔乌尔敢回头寻麻烦，他就敢更狠的报复回去。
筑基期的浅薄修为虽然称不上多强，但对付一个对修真界知之甚少、从来都只推崇蛮横武力的契罗小鬼，却是勉强够用了。
啊……
迟重林回头看向宋渊等人，心想，又得跟他们解释了。
“是谁？！”一道高昂咋呼的声音由远逼近，“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赌市闹事？！”
听到这一嗓子的瞬间，迟重林意外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赌市打架，杀人夺宝，多新鲜呐？怎么这都有人管？
来不及过多言语，被逮住肯定没什么好事。更何况他还砸了一根钟乳石，谁知道这玩意被抓住要不要赔钱。
迟重林一回头，与众人飞快对视一眼，接着默契地撒腿就跑。
塔乌尔见状，也反应过来自己私下离队的行踪不能暴露，当即也掉头逃跑。
“还敢跑？知不知道你小爷我老本行是做什么的——”
一名男子御剑潇洒飞至众人面前，刚把人拦住，正欲再说什么，却一眼跟队伍中的柳思远等人对上了。
“——是你？！”他伸出手指，惊愕道。
*
另一边。
不出所料的，陈泫跟丢了。
明明上一刻的灵力残留还在此时，却莫名其妙地丢失了踪影。
陈泫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地下河道，最终还是放弃了搜寻，回头看了一眼光线遥远的洞口。
他当时跟着那人一路追到此处，但这里太过阴冷，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墙壁上满是起伏晶莹的石花，如同水晶一般，反射着空间中微弱的光线。
“呼——”一道阴凉的风吹过陈泫的耳畔。
他反手一记灵光击去。
攻击落空。
一声似男似女的笑声响起，在低矮狭窄的河道里反复回荡。
“小泫，好些年没见了。看来最近的日子，你过得不错……”那道声音低柔而充满关切，仿佛真的是陈泫多年前关系亲密的老友，在关心他如今的近况。
“……”陈泫原地闭上眼睛，没应声。
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现在暗河深处的一道石柱后。
伸手向前一抓，陈泫扯住了那人的头发。
“……”陈泫低头看向她的脸，“是你。”
就是这张脸，不会错的。眼前的女人就是传闻中的仙盟首席——白谪。
白谪一头乌黑长发在陈泫手中被扯得乱了形状，她白皙的脖子被迫向后仰着，露出脆弱的咽喉。
即使是这般受制于人的情况，她也不见丝毫慌乱，甚至还有功夫捋一捋耳边散乱的发丝，勾起唇角道：“别这样，小泫。我跟你说过的，不可以这样对女孩子。”
“你为什么在这儿。”陈泫自顾自地问道。
虽然没理她的话，但陈泫确实将抓着白谪头发的手松开了，转而掐住她的脖子。
白谪：“……”根本没有差别嘛。
她不失仪态地保持着端庄的微笑，昏暗的阴影下，倒真露出几分菩萨眉眼，像极了白菩萨庙中摆放的雕像。
“听说你失忆了。”她缓声道。
“真可怜，”她的手抚向陈泫的面具，像在逗弄一只路边偶遇的丧家之犬，“你要是乖乖的，本尊当年怎么舍得杀你？”
说话间，她眼底一瞬厉色闪过，右手暴起，向陈泫的脖子抓去。
在她的手划破陈泫的颈侧动脉之前，白谪的脖子先断在了他的掌中。
“……”
陈泫后退一步，看着白谪头颅垂下的诡异弧度。
她的脸还保持着慈悲的笑，脖子上的气管破裂，呼吸时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
“下次……再见。”
说完这句话，白谪嘴角的弧度再度扩大，最后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陈泫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方才捏断白谪脖子的手，上面干干净净的，连一滴血都没有。
从他抓住对方头发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不是白谪本人了。
是她的分身、或者是人皮傀儡之类的东西。
不多时，白谪的空壳就化成灰烬，飘入水中消散了。
陈泫盯着那灰烬缓缓融入水流，又随着水流，隐入更深处的地下河道。
是时候回去了。
他如此想着，抬步向前走去。前脚刚一抬步，后脚就被一只从身后急促飞来的小雀拦住了。
那小雀约有巴掌大小，通体银白，两只小眼睛跟绿豆似的，悬停在陈泫面前唧唧啾啾的叫。
陈泫与它对视片刻，没有察觉到后者的威胁，便准备绕开它继续向外走去。
“小贼，哪里逃！”前面传来一声怒喝，“可算被奴家抓到了吧？满赌市乱窜的小老鼠。”
人还未至，通体珠宝的璀璨光芒就照亮了石壁，与上面的石花一起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