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心想,她不能让父母知道徐风的情况,要是让她妈知道,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所以她还没跟家里说这件事。
当她把拿到手的工资,留了一千给自己,另两千打到她爸的手机上时。
她妈立刻就把电话打来了。
“你在那边干什么的,怎么一个月才挣这么点,邻居家的那个小三,出去才一个月,就给她爸妈打了五千。
你要是在那边挣不到钱,就赶紧回来跟她们一起进厂,吃住都在厂里,一年能挣不少钱呢。”
洛云听她妈在那边又气又训,也不敢反驳,就是默默地听着。
她不想把自己的情况说给她妈听,如果她说了,也不会得到好话。
无非就是那些打击她的话。
“你还画画,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你能画出什么名堂,也不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德行,一个初中生,还想当画家……”
洛云知道,这是她妈经常挂在嘴上的话。
有一次,她妈发现她又在偷偷画画时,走过来一把给她撕了。
“画什么画,你画这个有屁用,是能卖钱还是能当饭吃,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画,把手给你剁下来……”
想起这些无情的打击,她就好想哭。
有时她躲起来偷偷画,被她姐或弟弟看到,也会跑去告她的状。
她妈就会冲过来,将她手里的画撕的粉碎,再戳她几指头。
看着那些被她妈撕碎的画,她不理解,为什么她妈要这样对她。
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从小没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们就那么不疼她吗?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画画作寄托,她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到现在。
一年当中,有三个季节是要到田里干活的,只有冬天没有农活的时候,她还要到镇上去卖鸡蛋。
骑着那种前面有梁的自行车,后座上放两筐鸡蛋。
筐里面放些柴火,鸡蛋就放在里面。
批好鸡蛋,她再带到集市上去卖。
有一次,她载着两筐鸡蛋,在去镇上的时候,有个上桥的路。
以往她用力蹬,能骑上去,可那天下过雨,地上滑,她骑到一半,车轱辘打滑。
结果连人带车一起滚到了桥底下,车子重重砸在她身上。
两筐鸡蛋也都碎了,她很怕,她知道这样回去她妈一定会打死她的。
后来她扶起车子,一拐一瘸地推着车子回家。
她妈一看,钱没挣到,还损失了鸡蛋钱,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她就是一阵打骂。
洛云想解释,可她妈根本不听,她妈打累了,就去她爸那告状。
他爸拿着棍子过来,照着她的后腰就是一棍子。
她也许是被打急了,夺过她爸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瞪着眼睛,想要跟他抗衡的样子。
这也是她第一次反抗他们。
“你们从来没打过我姐,也没打过我弟,为什么就打我,难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吗?既然生了我,为什么又不疼我,为什么?”
结果很惨,她爸觉得她想造反,想挑战他的权威。
“还反了你了,看我不打死你。”她爸气急败坏地捡起地上的棍子,对着她就是一顿毒打。
洛云还想去夺棍子,被她妈死死按在地上,棍子无情的打在她身上,直到她不再反抗为止。
后来,她被打断了一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下不了床。
她想要跟村里人出去打工,可她妈怕她走了家里没人干活,所以藏起了她的身份证。
那是她第一次想到死。
她觉得她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多余的,没人疼她也没人爱她。
她好想有来生,如果有来生,她不会再托生在这个家里,不管贫穷与否,只要不挨打就行。
(真人真事,引用在了这里)
洛云将剩下的一千块钱交给姑姑。
王玲又心疼又不悦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姑,我吃住都在表姐家,我知道一千块钱不多,我……”
“你这丫头,你看你表姐家需要你补贴吗?”
“我知道,可我不好意思,不能白吃白住。”洛云羞愧。
“怎么是白吃白住呢,你帮我干了很多活。洛云啊,你也给自己存点私房钱,别傻的都给你妈,你给她再多,她也还是会嫌少,知道吗?”
洛云知道,哪怕她把三千块都打给他们,她妈也还是会说谁谁给了家里多少,你就挣这么一点。
以前她在家里卖鸡蛋的时候,把挣的钱都交给她妈,就连买卫生用品的钱,她妈都不肯给她。
记得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来潮的时候,她妈嫌弃地看着她,扔给她一卷卫生纸,让她用这个。
而姐姐都是买卫生巾用的,当她问她妈要钱买卫生巾的时候,她妈的声音很大,就好像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一样。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要钱买了,幸好,后来她卖鸡蛋,能偷偷藏起来几块钱。
过往不堪回首,就因为有着太多痛苦的经历,所以她不知道有多珍惜现在的一切。
……
周末,徐风带她去看画展,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