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暮客和季通离开宋府后,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柳家的小少爷。
柳汞好似面与“神秘”进行了一次会面。
明明是同样年纪大小,那个小道士所说的每一句话哥哥与舅舅都好似聆听旨意一般。待那小道士走后舅舅与哥哥更是对小道士的一言一行细致分析。好像理解错了的话便会天崩地裂一样。
柳汞也琢磨起来小道士的话。既然做出改变,需要继续保持。
不知怎地柳汞心潮澎湃,他决定要做点什么。环顾左右,家中好似没有事情可做。他想到了兄弟伙计们,但孙小年那夜的话太伤人。他何曾把兄弟们当成奴才?他要做点事情让兄弟们看看,你们家哥哥没忘了兄弟。
于是乎柳汞又偷偷溜出家门。
季通跟杨暮客在街上逛着,杨暮客瞅了瞅四周的店铺。
“你不是要买衣裳么?今日放你一日假。”
“你说得又不算数。”
“贫道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
“家里小姐还没言语呢。”
杨暮客两手揣在袖子里停步盯着季通,“贫道这点主都做不得么?”
季通没吱声。
“今儿这主贫道做了,你去放假玩儿去。小楼姐那自有贫道解释。”
季通乐了一声,“给钱……”
“啥?”
“小的没钱。少爷就算放小的出门去玩儿,小的身上蹦子皆无。”
杨暮客翘着眉毛挠了挠手腕,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通票。“拿去花……”
季通瞅了瞅那张一贯通票,“您哪儿来的?不是都交出去了么?”
杨暮客嘶了一声,“你要不要?不要我不给了昂。”
“要!怎地不要?”
把季通支开后,杨暮客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掐了个诀钻进了阴间里头。
满地乱爬的野鬼见着了道士躲到阴土堆后面,不敢露头。
城隍赵其昌领着判官早早地就在城隍司门口候着。
杨暮客被请进城隍司。白天,鬼差都还没上班,都老神在在地呆在大殿里头。日游神领了两个刚过完头七的鬼奔着户籍司去。
来到了地下二楼,走个楼梯天地倒转。赵其昌起初讪讪一笑。
杨暮客径直走到桌后,坐在城隍大位之上。“说说吧……乔盛还活着么?”
“死了。”
“怎么死的?”
“出国的路上在马车里被下人用枕头闷死了。”
杨暮客盯着赵其昌,“算枉死么?”
“算。”
“鬼呢?”
“十二年前送往生台,归还天地灵性了。”
“何人损运折寿?”
“国子监监丞徐芳。”
“不是你轩雾郡的事儿,你这城隍能这么清楚?”
赵其昌这次没应答,再讪讪一笑。
杨暮客叹了口气,“李颉背后是哪座大山?家姐这买卖若是做成了,我也好知晓得罪了谁。”
赵其昌犹豫了下,“宣王。”
杨暮客盯着赵其昌,冷声问,“你们阴间推的是宣王……还是玢王?”
赵其昌赶忙推脱,“阴间不可干涉阳间之事。我等不在意登大位者是何人。”
“两不相帮?”
“是!”
杨暮客不敢苟同,遂直言,“阳间失德,你这阴间亦要损阴德。贫道听闻最早事发有二十年了,你这城隍便如此放任?轩雾郡因为这个宣王吏治不明。你这轩雾郡郡府城隍难脱其咎。”
赵其昌躬身作揖,“道长责备得是。但当今圣人未定东宫。宣王分得大位气运一分,阴司可溯罪行至其身边之人,却伤不得宣王气运。只要宣王气运不损,为求功名之人接踵而至。”
杨暮客拍了拍城隍大位的椅子把手,“你的意思是即便没有李颉,也会出了个张劼,王劼……是吧。”
“是!”
杨暮客呵呵一笑,“容我问下,当今冀朝圣人之孙,最大不过二十九岁。十多年前的孩子,知晓这轩雾郡有如此多的利益纷争么?”
赵其昌手捧天地文书,将宣王气运展示给杨暮客。“二十一年前,宣王六岁,出口成章,深得当今圣人喜爱。国子监监丞徐芳认为其可登大位。用心培养。”
“就培养出个蛀虫出来?”
赵其昌下半截话被噎了回去。
杨暮客啧啧称奇,“贫道听多了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故事。你口中这宣王气运未失,想来是个明主咯?”
城隍额头冷汗涔涔,“本神不敢评判。”
杨暮客点点头,“当今圣人姓赵,赵乃国姓,不知城隍大人出身何处?”
赵其昌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了,“本神生前的确是圣人血脉。”
“你不忍心看着自家血脉相残是吧。”
城隍不言语。
杨暮客继续说,“你既不忍心看自家血脉相残,可当今圣人养蛊。但你管不得京都一地,所以你这儿,就成了各为其主斗虫豸的地方。”说完杨暮客掐唤神诀,“敕令,想见岁神殿巡查游神。”
嗖地一道光从城隍司外飞进来。
“巡查游神领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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