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杨暮客掐算了下,明儿该是个晴天。凌晨摸着黑爬起来准备早课,他站在山头等着东边儿放亮。等了半天不见,结果鱼肚白刚翻出来,一朵云彩飘上去。小道士张嘴来了句浑话,没地儿撒气,翻头去睡回笼觉。
下山的时候,国神总算懂事,出来相送。别个自然是看不见的。杨暮客也懒得搭理她,她就化身一个小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
杨暮客翻了一个白眼,这山里一只鸟都没有。你化身一个麻雀糊弄鬼呢。
厨青是个会来事的,说这是贵人出行有飞鸟相送。也算是让他蒙对了。
车队又在路上走了一天半,进了周郡。
初进周郡官道之时,厨青的坐骑白鹤从东边儿飞过来,带着一封信。信送到后,再扑腾扑腾地飞走了。
厨青打开信看了看,喜笑颜开。
周郡官道驿站停了一伙军人,雪地上数人凑成一团取暖,数人绕着不停走动。相互轮换。边儿上还有一辆牛车,牛车上是一个漆成了黑色的大木箱。木箱有五层,每一层的开口都露出五个木把手。两面加起来便是五十个木把手。
厨青看到了这些军士后,那副糟老头子德行,一下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老道士。
军人看到大路上来了两辆马车,赶紧站好整队。驿站里头的将领也出来看,确定了来人后去官道上相迎。将领是卫戍左旗的校尉,领兵于此护卫厨青道长回城。
校尉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领路,两个亲兵在后头,然后是两架马车,马车后面跟着牛车。那一队军士靠着牛城排成两列前进。
杨暮客在外赶车看得清清楚楚,想来如此便是这个世界的步坦协同。那牛车上的木箱装得应该都是机弩,后面的士兵每个人腰间都别着弩箭的木函。若有贼人,这些军士会即刻从那木箱中取出机弩,毙敌于远处。
杨暮客一行人并未与厨青一同进入都城。因为都城的游神也来报信了,没有化形的妖精进不得城。
所以季通回了这边赶车,杨暮客一行人拐上小路奔着城外小镇而去。
令杨暮客惊讶的是城外小镇竟然也有灵炁大阵,城墙六丈左右。
小楼于车厢里探出头问为啥不与厨青一路进城。杨暮客解释说他那车里装得是麻烦,咱们不去掺和。
小楼一听便明白了。毕竟这一路上的事情,杨暮客也从没瞒过姐姐。就连何玉常被调包之事她亦是知晓。所以小楼也认同杨暮客的决定。
进了小镇里头,季通下车找到牙行租了一间宅院。重金之下那牙人介绍他们来到了一家破落户的家院门前。
杨暮客抬头看了看那“林府”的牌匾。这红墙碧瓦,怎地也不像是破落户。但他掐指一算,于海上船中所言横财就在此地。
牙人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没门子来开门。他继续敲,终于有一个青年打开了那厚实的朱门。
“诶哟,谁啊。”
牙人嚎了一嗓子,“林学士,你家不是筹钱吗?我这给您介绍生意来了。”
“生意?”
那牙人赶紧把站在一旁的季通拉过去,“这是海外来的贵人,要进都城。但又觉得在都城里规矩麻烦,就在外头镇子里住下。”
那林学士看了看季通衣着,又看着他面上还有伤。皱眉问,“敢问壮士一行是要租房,还是买房。”
季通哪知杨暮客要在此地住上多久,但绝对不会在这周上国置办屋产,所以他答,“贵人不于此地久居,自是租房。”
林学士张望了下马车,心里盘算一下。“我这宅子可以租住,但是我也要住在里头。你们若是住进来,我就住进偏院,偏院有小门出入,也不打搅贵人。但是这租金……”
季通打量了他一下,嘿,“这是押金,你且收下。”说着递过去一张通票。十贯钱。
林学士接果抿了抿嘴,心虚地点了点头。将那两扇朱门全都打开,亲自去拿了马车出入的垫板。
“请贵人入住。”林学士弯着腰看那马车进了自家宅院。
壁照正对前堂,前堂的门关着。季通停车等了一会儿林学士,林学士将门关好以后在前头引路。
冬日的院子里只有一片白,偌大的院子只扫出来一条通往后宅的路。
杨暮客坐在一旁看着那三步一回头的书生问他,“这家里如今就你一个人?”
书生低着头前面引路,“是啊,如今就剩我一个了。”
此话止于此,就算要问,也不会是现在。杨暮客笑了笑,“那你一个人吃饭可就成了大问题。”
书生噗地笑了,“道长果然慧眼如炬,在下确实不善烹饪之道。”
说话间他们绕出了偏院进了后院主宅。
林学士只是停在了院子口,看着他们忙。其实他也不知道租金该是多少,但是十贯钱真的很多。他很缺钱。他很想狮子大开口,一贯一天。不,应该是五贯一天,两天后就将这些人都赶出去。然后他再卖掉这宅院。
这时那个问话的道士朝着林学士走过来,让林学士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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