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奋力想要把下了毒的淡水海葵塞进水雄骏口中。
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先毒死这一头,造成既成事实,就可以先行撤退。其余的水雄骏无论怎样狂怒,都随便它们。过个一两天,钱飞他们自然可以再回来回收尸体,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不料水雄骏张开大嘴,把淡水海葵甩到一旁,对着钱飞就咬。
这厮一定是吃过人的!
它看起来已经明白,海葵好吃、灵芝好吃,但是都不如活人好吃!
钱飞疾退,三女抢上,而说时迟那时快,体型更大了一圈的雌性水雄骏扑在了三女刚才所在的地方,溅起滔天的大浪。湖面上仿佛下了一场小雨。
它是飞过来的。
第四境界“合元”以及以上的修为,能飞!
净草对着雄性的水雄骏的鼻子就是一套连拳,李木紫对着雌性的水雄骏打出三记爆裂,冯瑾趁着这个机会跃到岸上,想要用灵性金丝把钱飞拽到她身边去。
但是转眼间,李木紫就被顶在鼻子上倒退不止,雌兽冲过来,把钱飞撞倒,灵性金丝也断了。
她们的全力一击也无法打破巨兽那覆盖泥浆的厚皮。
水雄骏的吼叫压住了所有的溅水声,震耳欲聋,相互应和。
口臭熏得水中三人发晕,现在他们明白为什么那些凡人在给水雄骏刷牙的时候,要以布覆面了。
与此同时,净草也被撞倒在水中,闷哼了一声,钱飞担心她那是被石柱一样的巨腿踩到。
冯瑾咬着牙,反复地伸出灵性金丝来找钱飞,但是在泥浆飞溅之中,试了两三次都没能拴住他。
她犹豫着,打算自己回到水中,靠得更近一些。
钱飞叫道:“冯瑾,你一个人先走。”
净草在水雄骏的肚子下面叫:“喂它们吃毒海葵啊。毒海葵呢?”
李木紫说:“找不到了,把钱前辈搞走,不要管我。”
净草说:“你们走,我来拖住它们。”
钱飞艰难地涉水想去岸边,与冯瑾汇合。
但是水雄骏在阻挡着,大嘴在威胁着,让他反而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钱飞想:“我是不是太急切了呢?是不是为了避开郭吉,而过早地下令猎杀了呢?不,今天这本来也只是一次尝试,是用来积累经验的,早就准备好了不成就退。只要这次能活着回去,总结教训,下一次就能成功。”
关键是要活着回去。
离岸边越发地远,现在水深到他脖子,李木紫更是只能绕圈游泳了,净草则是在水底的不知道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一条悬索从高空垂下,在他们的头顶飘荡而过。
悬索。
高空悬索。
用麻与牛皮交织地编织而成的悬索。
充分坚韧,足以把人从山崖下拽上来的悬索。
从那透着阳光的天窗垂下来的悬索。
透着阳光的天窗上,有人影对他们招手。
背着光的人影,就像天使一样。
如果这个世界有天使的话。
在悬索再次荡回来的那一刻,钱飞使出最后的力气,奋力一跃,跳上半空,抓住了它。
冯瑾激动得眼角带泪:“老板!”
她也高高挥动拂尘,卷住了荡来的悬索,攀在了钱飞的下面。
两人抓着悬索,气喘吁吁地向上爬了十丈。
雄性的水雄骏浮空飞起,去咬他们。
但是除了二人的攀爬之外,悬索自己还在飞速地上升,上面显然有许多人合力在拽。
水雄骏扑了个空,再向上飞时,钱飞与冯瑾已经很靠近洞口了。
水雄骏咬断了悬索。
而二人凭着冯瑾的金丝牵引,向上钻出了狭小洞口的外面。
李木紫这边暂时只剩下了一头水雄骏,压力大减。
她原本是与水雄骏玩着生死关头的追逃游戏,以拖住一头,而净草则是在水下奋力攻击另一头水雄骏的柔软腹部,像是敲一面比最厚的牛皮鼓还要厚的大鼓。看样子能打痛,但是无法造成决定性的内伤。
看到钱飞与冯瑾在山顶出了洞之后,李木紫放下心来,把净草从水下拉起,背在背上,扑进湖水深处,从通往望稻江的大漩涡里脱了身。
钱飞与冯瑾站在山顶的阳光下。
此时是六月上旬,已经入夏,梅雨季结束了,正午阳光灿烂。满山繁花烂漫,花朵从树顶草间、石头下面止不住地冒出头来,在山顶尽收眼底。
站在冯瑾对面的是一脸短须的郭吉,还有三十多个同样粗壮的男人,都是渔民打扮,都是肉身凡胎。
钱飞无法与他们照面,无奈只好背过身去站着。
这次他确定郭吉已经认出了他。
郭吉那些人给水雄骏刷牙,一定不是每日都来,平日即便要持续观察水雄骏,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这次来了这么多人,一定是专为了接应钱飞,如果不是遇到钱飞一行正在与水雄骏搏斗,恐怕就轮到他们来与钱飞一行搏斗了。
冯瑾不知这许多内情,只是对着郭吉盈盈欠身行礼,低头说:“小女子谢过各位好汉的救命之恩。”又从袖子里掏出几个沉甸甸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