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放下手中的叉子,“不用可怜我,这样的日子,我经历过两年。”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裴闻炀靠在角落的墙面,姿态算不算松弛,但没有刚刚在控制室外的紧绷,星楠想,或许是觉得自己短时间内逃不出去。
温北英刚刚和他的对话内容,星楠听的清楚明白。
有实验数据的加持和权威性的多次检验结果。
人鱼暴乱的原因,出在他身上。
虽然星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事实就是如此,他自己更有感知。
他就是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即使裴闻炀教他,生命平等,不能杀生,做一个普通人,即使他做到了,他依旧是罪恶的源头。
裴闻炀将他当作人类毒瘤的根源,嫉恶如仇的裴闻炀,维护人类安全的指挥官,会这么看对待他。
或许巴不得他死的快一些。
这就是他与自己命定之番的结果。
也是裴闻炀与他冷目相对的原因。
他是人类的指挥官,不是他一个人的裴闻炀,拿枪护卫的是安宁,不再会走两公里去给他买一颗桃子味的糖。
不是简单的背道而驰,更不是什么无用的爱与不爱。
情爱在他们之间。
有或没有。
从来都无足轻重。
就算裴闻炀想起来又如何拥有一切记忆的裴闻炀,和面前的人,不会有多少不同。
就如裴闻炀所说,他足够了解自己。
所以即使面对疑惑,也会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我爱你,也不会选择你。
裴闻炀从一开始就做了决定。
在他的认知中,人类安全以外,一切都无关紧要。
裴闻炀从来如此。
“你恨我吗?”星楠望着双手交错着站着的裴闻炀忽而问了他一句。
星楠清楚,裴闻炀站在这里,不是什么个人情感,只是担心自己跑了而已。
“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裴闻炀语气低沉。
“因为我,害了很多人,是吗?”星楠红着眼继续问道。
裴闻炀抬眸,声音寒冷,“是。”
星楠笑着问他:“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星楠眼眶泛红地看向裴闻炀,“你会杀了我吗?”
星楠说,“我今年才19岁。”
星楠根本不想听裴闻炀的任何回答,他一个字都不想听,肯定的否定的,他都没办法承受。
不等裴闻炀回应,星楠便迅速起身,“你明天也给我做饭。”
“再给我买个桃子味的蛋糕来。”
—
阴沉豪华的别墅能每一层的灯光都开着,一进门便能看见诡异的鱼缸,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鱼骨,再往里走,客厅位置逐渐宽敞,展示台上没有多余的东西,放着一张笑的明媚的照片,死寂的氛围被那张眼尾弯成月牙的照片中的笑脸打破。
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角落蜷缩的身影上。
温北英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房门,看见角落的白羽溪。
温北英嘴角弧度变得温和。
屋里的东西被砸的差不多了。
地上是刚刚扫起来的玻璃碎片。
温北英没有往前,也没有说话。
以往温北英回到家,只要白羽溪在,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走向白羽溪,而后去亲亲他。
像是治疗疲惫的药,不管白羽溪愿不愿意,都会如此。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会过问白羽溪的意愿。
本来就是强制将人留在身边,温北英一直有做恶人的极度自觉。
就像他从来不问白羽溪爱不爱自己。
光影落在脸侧,温北英的脸有着极致的貌美。
温北英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缓缓卷起衣袖接了杯水喝。
这时候从楼上下来的保姆见主人回来,识趣地就要离开,“温先生,回来了。”
温北英微微点头,手依旧卷着自己的衣袖。
保姆走到温北英身边,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少爷不吃饭,我换着法子做了好几顿,一口没吃。”
“也不说话。”
“砸了家里好多东西。”
保姆照顾白羽溪多年,以往温北英不在,白羽溪偶尔还能和她说一两句话,这次回来一句话都不说,就一个人在角落发呆,也不知道这两人又是怎么了。
“嗯。”温北英轻应,“你回去吧。”
“怎么又闹脾气了?”保姆关心了句,“不吃东西怎么行,温先生您给他做点什么吃吧。”
让户主自己做饭,这话换了别的户主她可不敢说,但温北英这整个家就属白羽溪最尊贵,温北英给他做饭的次数比她这个保姆还要多,她敢说这话。
本以为温北英会如以往一样答应。
温北英只冷声道:“没事,别惯着他。”
保姆猛然一惊,有点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温北英这些年对白羽溪什么样的,她完完全全看在眼里,把全部家产卷跑了都没见温北英生气,甚至还因为没钱借钱给人买首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