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是个苦命人,他也命运多舛,如寒风中摇曳的残烛,两颗苦难的心自然而然地彼此靠近,相互温暖。
王氏嫁到这个村的头一年,他们就相识了。
那时他整天在山上奔跑,经常遇到王氏独自一人到后山砍柴,小小的身影埋没在柴堆里,让他不禁心生怜悯。
每次相遇,他都想帮她挑一段路,但王氏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
他也知道人言可畏,所以每次天色渐晚,他总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如护花使者般默默守护。
王氏的相貌并不出众,但那勤劳能干的身影却深深地印在了他心底。
后来听村里人说,她的丈夫对她不好,那时他曾为那个坚强能干的女人感到惋惜。
再后来,她成了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艰难,而他,成婚不过一年多妻子也因难产离他而去。
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举步维艰,王氏见了,偷偷为他的女儿做了两双鞋子和一套衣裳。
他感激不已,猎到了野味,也会偷偷给王氏送去。
直到那次被刘思雨发现,小丫头暴跳如雷将王氏骂得狗血淋头,他只能躲在栅栏外心疼。
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保护王氏,可他心里清楚,那抹瘦弱的身影,对他只有同情。
再加上刘思雨的阻拦,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想到这些,欢喜的眉头染上了一抹苦涩,挑起水桶便往外走。
刘思雨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肖明虎出去。
“肖叔叔这是去挑水呀?”
肖明虎应了一声,看着后面跟着的女娃,微微一愣。
“是不是找我有啥事儿啊?”
刘思雨急忙摆摆手。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她指了指跟在她身后的女娃。
“这是杏花村的清雪,今儿个准备去赶集的,听说长明哥腿伤了特意来看望的。”
听说是来看顾长明的,肖明虎客气一句就出去了。
许清雪回应一句,又笑着和厨房里的王氏打了声招呼,这才一脚踏进堂屋。
“长明哥,你起床了吗?”
屋内的顾长明早就起来了,听见许清雪声音的那一刻,心头如鹿撞,既紧张又欢喜,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会来看他。
每次想到她,都会想到那个柔软的身影被他压在身下的心动。
“起来了,我这就出来。”
许清雪大大咧咧的,向来洒脱,听到顾长明要出来,一把推开了房门。
“你腿不方便,千万不要乱动。”
说着上前两步,当看到顾长明高高肿起的脚背和腿上那些白纱,眼泪瞬间打湿了眼眶。
“长明哥疼不疼?咋伤到这样重?”
顾长明掩饰的把腿往里挪了挪,笑道:“不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撒谎,都伤成这样了咋不疼。”
说着竟然弯下腰,给顾长明吹了吹,像哄小孩子一样。
“我给你吹一吹,吹吹就没那么疼了。”
顾长明火烧火燎的疼,被清雪那红唇里吐出来的清风轻轻抚过,犹如羽毛轻触,又似甘霖滋润,酥酥麻麻的,好像真不那么疼了。
徐徐的清风不断从清雪那红润的唇畔送出,眼底还挂着一抹心疼的泪光。
顾长明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心疼,还是一个女娃,心动的种子迅速发芽,眨眼间,已经爬满了整个心房。
但一想到他那个家,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淋下。
“清雪,我不疼了。”
许清雪扬起脸,娇嗔道:“你咋这么不当心,伤成这样也不给家里报个信儿,要不是思雨姐姐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受伤了。”
说完才发现一同进房的刘思雨不见了,微微一愣。
“哎,思雨姐姐和我一块来的,人咋不见了呢?”
顾长明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是吗?你,你咋跑这儿来了呢?”
许清雪这才想起她来这边的目的。
“听青山叔说,思雨姐姐今儿个去镇上,特地约了珍珠和玉翠一起去赶集的。”
随即又补充一句,“长明哥可是有啥想买的,我帮你带回来。”
顾长明摇摇头。
“我没啥需要的,那你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许清雪想到刘家院里还有人等着她,也不好再耽搁下去,清脆地应一声。
“唉,那我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回来再来看你。”
顾长明很想拒绝,清雪的母亲把她看作掌上明珠,肯定是不会同意把她嫁给自己受苦的。
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去等待,还不如保持距离,也免得让别人说闲话。
但拒绝的话到嘴边儿,又不忍心说出口,内心里的期盼和渴望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笑着应一声,“好……”
自从有了牛车,进镇倒是方便多了,几个女娃在后面叽叽喳喳,像一群欢快的小鸟。
田青山坐在前面赶车,犹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今天是个大集,珍珠玉翠和青雪一头扎在露天市场,而刘思雨则去了清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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