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雨没听到,乔冬荣真切的听到了。
这么多年给老关家当媳妇儿,她早就学会了收起斯文,该有泼妇骂街的时候也不会退缩,越是底层,家里女人撑不起来,你家生活周遭的名声,好不起来;日子,也会过得扭曲不顺当。
该泼的时候一样要足够泼,不然张家长李家短里面那些琐碎的事情,便会因为口口相传的变质,使得你家很多事都变了形的被人所了解。
“他二嫂,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怎么了,你瞪什么眼睛,资产阶级家的小姐,怎么地,现在还能跑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
“呦,你要真希望,我是可以满足你的。”
“我擦你……”
论到言辞犀利,乔冬荣化身成为市井妇女,文化底子在那,骂起人来,对比李歪脖子二嫂翻来覆去那几句国粹,她这边是连脏字都不吐,怼得你一脸。
泼妇之所以称之为泼妇,语言攻击是魔法攻击,还能配合动手的物理攻击,骂得过你,那能站在胡同口大声骂你家好几天,什么难听骂什么。骂不过你,张牙舞爪的挠你。
乔冬荣尽管这么多年变化很大,可让她跟人家动手,是断然做不到的,或许唯有为母则刚的时候能够爆发出别样的勇气,正常时候,也就是仗着身高,推搡一下,然后让开,不跟你正面冲突,能保证自己不吃亏也就是了。
李歪脖子二嫂追到家里来,站在门口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李歪脖子的媳妇儿,也是头脑一热,加之平日里对关家的生活羡慕嫉妒恨,如今二嫂开火了,她也不能闲着,也是帮腔开骂。
关雨在家里听闻母亲吃了亏,也是出来帮着回应,她可不像是母亲那样收敛,外面骂得难听,她这边将年轻人骂人的手段拿出来,比难听可能比不过,可比狠,骂人这东西,一代比一代推陈出新,很容易某句话就把人给成绩的破防。
“小biao子,你以为你家那个娘是什么好玩意儿,当年为什么会嫁给你那个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爹?指不定在外面让谁玩烂了,没办法了,找个接盘侠,还有这么多年,除了你们家老大,还有几个像关老蔫那怂货的,是谁爹,还真就不好说。”
这杀伤力,算是完胜了,关雨眼泪在眼圈内打转,就要开门出去跟那对妯娌拼命。
乔冬荣也忍不了了,开门,拎着铁锹,后面关雨拎着一根棒子,娘俩冲出去,把李歪脖子媳妇儿和二嫂给追得满胡同跑。
“你等着,我擦NM!”
李歪脖子媳妇儿还差点,那二嫂是彪悍的,回家拎着菜刀冲出来,要说敢不敢砍是一回事,至少这造型,这架势,一般人是不敢招惹的。
披散着头发,满脸狰狞,乔冬荣和关雨回了家,关了大门,她则举着菜刀在门上砍,边砍边骂,大有今天我弄死你们的架势。
关昊是在单位得到的消息,那三轮挎子直接化身成为飞车,后面好些保卫处的人跟着骑着车或是跑过来,咋的,有人欺负到关科长家了,这还了得。
李歪脖子在车间也听到信了,作为男人,关键时刻比女人冷静多了,也知道关昊不好招惹,这俩婆娘怎么招惹到关家的人了,推着自行车,也是赶紧往家里跑。
也恰在此时,李歪脖子的二哥,拎着两瓶酒醉醺醺的向着弟弟家走过来,想着晚上跟弟弟再喝点。
“三哥。”
“关科长。”
“小昊。”
胡同口,好多人看到阴沉着脸的关昊,赶紧打招呼,一些年长的,知道要出事,马上出面阻拦。
里面李歪脖子二嫂拎着菜刀疯婆娘一样姿态,没人敢上前,这时候自然不希望关昊也进去把事情闹大。
两大步跑起来,关昊的逆鳞就是父母,他已经很久不骂人了,这时候怒极:“我擦NM!”
一脚,直接将李歪脖子媳妇儿给踹出五六米远。
李歪脖子二嫂抡着菜刀,觉得这东西威慑力十足,嘴里骂骂咧咧,冲着关昊来了。
骂人的话语,关昊听到了,视线余光也扫到了自家铁门被砍出的印记。
抬手,抓住李歪脖子二嫂的手腕子,咔吧一掰,不等李歪脖子二嫂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菜刀易主,更大的痛苦来了。
她抡着菜刀的时候,觉得威慑力十足,觉得谁敢跟我龇牙,我拿着它,不惧怕任何人,砍死你们。
可当视线里看到菜刀冲着自己砍过来时,一瞬间的呆滞,剧烈的疼痛,手腕处的疼痛不重要了,对眼了,怎么这菜刀跟自己的脸,好似贴合到了一起。
胡同口所有的人都吓傻了,关科长一菜刀,砍在了李歪脖子二嫂的脸上,顿时鲜血横流,人直接栽倒在地,鲜血弥漫整张脸,也不知道到底砍成了什么样。
杀人了!
杀人了!
这是大家的认知,却不知,关昊即便是怒极,到最后时刻也有收力,照着脸就砍过来,那是愤怒,是狠辣,最后当砍上的一刹那,还是有所收力。
看脸看似很恐怖,实则力道有所控制,就算失手,砍爆你一个眼珠子,也就是极限了,而这,并不是关昊愤怒出手的极限。
收力,是不想杀了她,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