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可是江南诶!
春日,吴地时蔬、春盘野菜、太湖鳜鱼、吴地家禽轮番登场。
夏时,姑苏樱桃、枇杷、杨梅、桃、莲藕、茭白接连不断,当地特产的白鱼、白虾、银鱼清蒸起来更是味道鲜美。
秋日,更是丰收的季节。有词曰:“佳节连梅雨,馀生寄叶舟。只将菱角与鸡头。”所言正是苏式传统糕点桂花鸡头米,甜滋滋软糯糯,十分香甜可口。
鲈鱼和大闸蟹也是秋季江南地区最肥美,也是最鲜美的水产,可谓味中极品。
冬日,肥美的太湖羊、太湖猪,以及青鱼、草鱼、鲢鱼、鳙鱼等众多太湖鱼种都成为肥美待宰的美味,等待人们的享用。
这时,起一道苏州暖锅,向这些美味致敬,煮下些许蛋饺、咸鸡、冬笋、菠菜、白菜……自当是难言的美味。
四时均有小笼包、青团、糍糕、藕粉等众多糕点。
有着如此多的美食,棉棉对江南早就向往已久了。
隔着十万八千里,即便是找来了皇宫里的御厨,又或者是所谓“来自江南本地的大厨”,棉棉也终归觉得不得其味。
真正的正宗,唯有亲临当地才能品得出来,因此棉棉也软磨硬泡了家人许久,但一向疼宠她的父母兄姊们却仿佛说好了似的,不仅不同意,还罕见地把她说教了一通。
虞棉棉是谁啊?
是从小就作天作地的小霸王,乍一遇到不顺心如意的事,自然是要哭闹的。
这不,一个小脾气上来,直接带着十几个侍女侍卫便跑出了门,连家里人都未曾知会一声。
能被大小姐带出去的,自然是自幼便陪伴她长大的人,和府里的粗使下人不同,他们每日都是围绕着小姐的生活而转动,端茶倒水,充当玩伴。
这样的随行侍者,就算再来二十个,也照样不是那几个小贼的对手。
因此棉棉被掳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正想着江南美食何其多的棉棉毫不意外地挨了自家二姐姐一记不轻不重的拍打。
装模做样地揉了揉一点疼痛感都没有的额头,棉棉软乎乎撒着娇,
“二姐姐,好痛哦。”
虞迎夕好笑道,又屈指弹了弹小姑娘白皙如玉的额头,
“小骗子,二姐姐有用力吗?”
棉棉捂着额头正正经经地控诉道,
“这次有了!”
虞迎夕:“……”
这是个小祖宗,也不知道是谁宠成这副不讲道理的小模样的。
旁观的兰春:“……”
或许,收起您那三分温柔四分无奈五分宠溺的笑,我们还愿意相信您不是把小小姐宠成这样的元凶之一。
挥手屏退兰春等人后,屋内只剩下姐妹两人。
暖黄色的日光透过窗子淅淅沥沥地落在了虞迎夕的侧颜之上,将英气逼人的相貌勾勒出了几分温柔缱绻。
撸猫似的摸摸自家小妹光滑白嫩的小脸蛋,虞迎夕神色温柔。
“乖棉棉,告诉二姐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呀?”
先前棉棉只说自己趁着贼人被杀逃出来,他们去到现场也只有满地残肢断臂,要说是热心人出手相救,又何必做出如此残忍之举?
直接一剑了解岂不更为妥当。
这也勾起了虞迎夕心里的好奇。
但不可否认,对方的举动也是实实在在地救下了棉棉,因此虞迎夕只是私下里询问棉棉,若问不出一个结果,也不强求。
总归,那些贼人也是该死,至于什么死法,那就不归她管了。
棉棉听到二姐姐的询问,神色无异,只安静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当时我被他们下迷药了,只是迷迷糊糊听到那些坏人说要拿我来威胁你们,换好多好多银子,之后……之后好像就有人闯进来,然后他们就全都打起来了,声音太大把我吵醒了,然后我就跑出来了。”
棉棉状似在努力地回想当时发生的情形,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告知姐姐。
闻之有理,虞迎夕也不多做纠缠,以免引起小妹不适,毕竟是当天才受到的惊吓,还得循序渐进才是。
见二姐姐垂眸沉思,棉棉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道,
“二姐姐,你还不回去吗?棉棉又困了,要睡觉了。”
明目张胆地赶人,是他们恃宠而骄的小祖宗没错了。
虞迎夕闻言也只是失笑,宠溺道,
“怎么了,这就要赶二姐姐走了?方才还因我没在你醒来时陪着而发脾气,现下却又是要我离开,不是要二姐姐寸步不离地陪着你么?”
棉棉嘟嘟嘴,
“寸步不离是二姐姐自己说的,棉棉才没同意呢!”
“好好好,棉棉长大了,要有自己的秘密了。”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虞迎夕转头揉了揉棉棉的头顶说道,
“天色确是不早了,你今天也受了不少惊吓,快点早些歇息吧。”
棉棉乖巧点头,
“嗯嗯,二姐姐也快些回去梳洗就寝吧。”
“好。”
——
暮色沉沉中,棉棉从窗口探出头,目送着二姐姐渐行渐远的身影,被正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