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终是过了,那半个月的快乐就像是梦一样流淌过去,好似覆水难收的河流,望不到它来时的路。
在那段时间里,就像约好似的,除了必要的工作,没有人打扰他们。
牵着手走在羊肠小道上,看着低矮的房屋,瞧着常青的树,闻着属于小镇的慢生活。那里风是温柔的,雨是绵柔的,空气是清新的,而人是可爱的。
他们走那天,在城隍庙里的凤凰树上挂了许愿符,他们互相背对着写了愿望,谁也没有说出到底许了什么愿,因为说出口的愿望会不灵的。
临走前,邵牧原说,“等愿望实现了我们来还愿,我就知道你的愿望了。”
林榆依偎在他怀里,看着满是红丝带的凤凰树,看着远处的高山远水,说,“一言为定。”
回到学校,组会依然每周都开,林榆毕业论文需要的实验也排上了,所以她此后的每一天都泡在实验室,她想寒假之前把实验做完,剩下的论文就好写了,顺便再写一篇论文投出去。
她好久不翻朋友圈了,是左娜提醒了一句,她才看到。
怀宁在元旦那天官宣了。
他女朋友很漂亮,他们的自拍照看起来很是相配。林榆为他感到高兴,他也终于找到自己那个对的人。虽然礼尚往来,她也应该评论一句99什么的,但相隔时间太长,她选择只是点赞。
关于求婚的事,她不敢告诉左娜他们,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不知道怎么去衡量。
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有时候做实验坐久了,她就会突然心慌,也说不清楚在慌什么,就是觉得坐立难安。
临近寒假,她的实验做到收尾工作了,占用寒假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做完。
也就是那两三天的时间,一个清晨,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说自己是邵牧原的父亲,想见她一面。
她明白,迟早要过这一关。
……
那天午后,她记得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她没有告诉邵牧原,独自赴约。
说好的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又怎么能时时刻刻都猫在他身后躲着。
雪又薄薄地下了一层,但柏油路却干净如洗。
他们约在一家雅致的咖啡馆,好像大家总喜欢约在这样的地方谈事情,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林榆提前十分钟到了,但她后悔了。
如坐针毡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爽。
害怕,胆怯,恍惚,她不知道待会儿会面对什么,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权势滔天的父亲用权势压人,逼迫她离开,又或者是甩给她五百万让她自己滚。她还没见过五百万的支票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见到。
很多荒唐又混乱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又重演,如此往复。
当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一切想法都被抛之脑后。
抬眼间,她看到了声称是‘邵牧原父亲’的男人。
那人拄着一只拐杖,动作轻慢地坐在她对面。
在此之前,林榆只是远远见到过几面,如今近距离地接触,她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差距的。看着与自己父亲相仿的年纪,苍白的头发,褶皱的皮肤,却仍遮掩不住他眉眼间不怒自威的气势。
很长一段时间,林榆都没缓过劲儿来,紧张的摸着耳垂,不知所措,只是说了一句,“叔叔您好。”
“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嗓音浑厚,邵东阳单刀直入,不拖泥带水。
捏着出汗的手心,深呼吸了几次,她表情自然地开口,“我知道您不同意我跟牧原在一起,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他…”
还没等林榆说完,邵东阳扯断了她的话,“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的一切都和他不匹配,不匹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他轻轻敲了敲拐杖,“意思就是他应该匹配到更好的人,同样的家世背景,同样的受教育程度,同样的眼界经历,这些硬性条件不是你一个努力就能达到的…说白了,你俩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如果你真的爱他,你真的舍得他为了你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来配合你吗?”
滚烫的热辣在脸上灼烧,来之前,她对自己说了无数遍要自信,可听到这些话后,还是没有办法毫无杀伤力的接受。
可她想说的话依旧想说,想争取的事情也不想放弃,“叔叔,您凭什么认为他跟我在一起就是降低他的生活水准?您真的了解他吗?他跟我在一起什么样您知道吗?我跟他做了很多以前没做过的事,他很开心,他愿意跟我坦白他的过去,他在我这没有秘密,他喜欢吃我做的饭,喜欢跟我待在一起……他比以前更开心了,您却说他生活水准降低了您的逻辑是对的吗?”
“小姑娘你太幼稚了,过日子不是只要开心不开心就可以的,再说了,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最重要的不是要高兴,最重要的是要继承邵家的产业,把邵家的事业越做越大,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所以你不要拿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情情爱爱在这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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