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璇宁坐在床榻上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她在这里生活了六年,此刻却觉得这一切都好陌生,往昔快乐的场景浮现眼前在这一刻她也只是拼了命的想忘掉。
“不过就是谦王爷在民间随便带回来的一个野丫头罢了,指不定亲生爹娘是哪个屠夫村妇又或是街边行乞之人……”
不,她的父亲是襄国的皇帝,她的母亲是襄国的皇后,还有一个自她出世起就疼爱她的皇兄,她不是什么野丫头!
“又何必赖着不走?不过公主赖在东宫一赖就是六年,想来赖在行云殿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吧……”
不,她没有赖着不走!不,当初她眼睛好了就应该搬离东宫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冀公主勾引冀太子呢……还真以为咱们冀国皇室兄妹乱伦呢……”
不!她和玙哥哥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们不是她说的那种关系,不是!
姚嘉纾的话语不断在她耳边回响,怎么也挥之不去,泪水打湿了她的双颊,面对着姚嘉纾时,她没有说一句为自己辩解,因为自尊心吗?打心底里就认为和姚嘉纾解释是失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因为她的那些话语再次划开了她心里的伤疤呢?所以她才不愿去回想这些过往,可是现在,她又是在做什么呢……
默默地不知泪流了多久,殿门又再次被敲响:“小宁儿,该用午膳了。”
还是载瑾的声音,如今也只有他这么温柔地唤她了,然而此时,她不愿见他。
没有听见回答,承玙又道着:“小宁儿,用午膳了,今日御膳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膳食,我们一起用膳?”
璇宁苦涩的弯起嘴角,哪次御膳房准备的膳食不是她喜欢的呢?四年前她大病的那段日子,对所有膳食都没有胃口,载瑾便派人去昌陵请了个厨子回来,这都是她后来听潭雪说才知道的。
璇宁想开口回绝,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小宁儿,你现在不想用膳那便等你想用膳的时候再用,你饿了就叫我,我就在殿外。”承玙知道璇宁现在还在难过,没有心思用膳。
听着承玙的声音,璇宁心里的委屈又多了几分,在她难过的时候,载瑾永远都是陪着她的,可她现在却是不见他。
看着紧闭的殿门,和承玙担忧的面容,常禄也担心起他两位殿下来:“殿下,要不您先用膳?一会儿奴才去让御膳房备些公主喜欢的点心再送来?”
承玙摆手:“不用了,都退下吧。”
“是。呃……”常禄回头看了一眼宫人们端送来的丰盛午膳,连忙来到承玙身边道:“殿下,要不奴才陪您回临阳殿用膳?”
承玙回坐在石凳:“不用,撤了吧。”
常禄一愣,劝道:“殿下,多少还是用一些吧,若是公主知道殿下陪着公主一起不用膳,公主也会心疼的。”
“说了不用,都撤了。”承玙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见着自家太子还坐在这太阳底下暴晒,额间早已冒出数不清的汗珠,常禄又小心翼翼地劝了一句:“殿下,正值晌午,这太阳正是毒辣,不如殿下先回临阳殿休憩一下?”
承玙抬眼看着常禄:“你到底烦不烦?孤说了几遍,不用不用,都撤了!你们也都退下!”
“是是是,奴才这就带他们退下。”承玙眼里的怒火让常禄不敢再多言,臣子失职惹怒他家太子不可怕,公主难受起来他家太子才是真的会要他人命的。
常禄赶紧带一众宫人离开颐华殿,转角又遇上潭雪她们,看着漆案上未盛上的午膳,潭雪心又紧了起来:“禄公公,公主和主子都没用午膳吗?”
“唉~”常禄长叹:“我嘴皮子都说破了,殿下还是不用膳,没办法,谁让公主殿下不用膳呢?殿下不愿用膳也就罢了,可这会儿烈日正当空呢,我劝殿下先回临阳殿休息,殿下也是不愿意,我真怕殿下被晒坏了,不吃东西也不休息,殿下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一直在潭雪身旁的松音,这下自责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潭雪蹙眉地看着松音:“别哭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哭也改变不了什么。”
“哦~我明白了!原来邢小姐说的那个宫女是你带进宫的,是不是?”常禄看着松音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方才邢小姐在那说一个宫女来东宫他还纳闷呢,东宫向来把守森严,就连臣子们进宫都必须得让卫率放行才行,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松音颤颤巍巍的点头。
常禄到她面前大吼一声:“你跟我过来!今天你必须得跟我把事情一字不差的交代清楚!”
“禄公公,事情就是邢小姐说的那样,你现在再把松音叫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潭雪道。
“潭雪姑娘,你不用为松音说话,我把松音叫过去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具体该如何罚,又罚些什么人,殿下心里自有决断,我也只是负责把这件事中所有直接欺负或间接欺负公主的参与者和保护公主的失职者都移交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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