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辛夷忽然抬手,敲了敲房门。
站在窗边的两人俱是一惊,对视一眼,互相看看对方手里的酒。
苏懈先转过身去,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路医生。”
路辛夷走进病房,看看二人手里的酒杯,再看看桌上的那瓶乌龙茶。
苏懈抬脚想去阻止,路辛夷快他一步,先拿起来那瓶乌龙茶,闻了一下:“洋酒。”
她看看苏懈,目光越过他,去看他身后的冰箱。
苏懈挡住她视线:“没有了!”
路辛夷:“滚开!”
两人对视几秒,苏懈乖乖滚开。
路辛夷走到冰箱前,打开,随便拿出一瓶苏打水,瓶盖不是全新的,拧开过,她轻轻拧开,闻了闻:“白酒。”
她回头瞪了苏懈一眼,拿过床头的垃圾桶,将冰箱里的全部饮料丢了进去。
“从今天开始,你只能给我喝水。矿泉水,白开水,纯净水……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喝酒,我就送你去见谢若琳。”
说罢,抱着垃圾桶出去了,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还站在窗边,从头至尾连身都没有转过来的周止。
她心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苏懈看着路辛夷气鼓鼓走了,又看看周止,忽然捶他胸口一下:“行啊,挺硬气啊。”
周止很不客气地瞪他一眼。
苏懈将杯子里仅剩的一点点酒一饮而尽。
周止手里的杯子里还有小半杯,正要一口饮下,下一秒,一只手从他手里夺走了杯子。
是路辛夷。
苏懈看着去而复返的路辛夷,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杯子,很庆幸自己刚刚喝完了最后一口。
周止看着去而复返的路辛夷,眸色沉静如水。
路辛夷当着周止的面,将刚刚从他手里夺过来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那可是威士忌。
苏懈登时看得毛骨悚然。
周止知道她不善饮酒,洋酒太烈,对于初次喝的人来说,又辣喉咙又难以下咽,想去阻止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路辛夷是第一次喝,只觉得每次吞咽都又苦又辣,嗓子很不舒服,要烧起来一般。终是硬着头皮灌了下去,嗓子跟着咳嗽起来,眼泪几乎都要咳出来。
她一咳嗽,周止整颗心都软了,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搀着她出了903,进电梯后,她还在咳嗽,脸也咳得红起来,洋酒还是有点上头的。
周止想找颗糖给她含着,可糖都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外套被他脱在了502,他有些后悔,不该喝酒的。
可这一个晚上,实在太难熬了,他又不忍心去打扰睡着的她。
“你不会喝酒,没必要在我面前逞强。”
路辛夷眼里泛着泪花:“你不是要问我话吗?我现在喝了酒,说的都是真话。”
周止眸心微颤,她喝酒,是这个原因。
电梯到一楼,路辛夷问:“去哪里谈,回家,还是去你办公室?”
周止看她一眼:“听你的。”
路辛夷想了想:“去天台吧,头有点晕,脑子也有点热。”
二人一路来到天台,是之前周止坐直升机来的那个天台。
住院部虽然不算高楼大厦,最高只有十三层,可这里到底是明州市中心,目之所及,能看见璀璨的城市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已经过了零点,月明星稀,夜风很舒服。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待着,吹了会儿风,都冷静下来不少。
路辛夷先开口:“岳奇峰跟你说什么了?”
周止:“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路辛夷:“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如果你也没什么要问,我就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手臂被他拽住,力道不轻。
双方对峙了几秒,他先撑不住:“你跟他……上床了?”
他问完,便已经开始后悔。
夜色中,她一脸冷淡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你说,我就信。”
夜风习习,他看着她的脸,想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一颗心慢慢破碎。
想起电梯里,岳奇峰看她背影的眼神。
想起那一晚,她一袭红裙给他送汤,主动又大胆的反常行为。
想起四年前,她突然出现在上海的大房子里……
仿佛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在他脑子里一片酒气混沌之际,忽然听见一个很肯定的声音。
“没有!”
“我除了你,谁也没有……”
他立刻明白她的未尽之语。
夜风一吹,周止一颗几乎要窒息的心似乎终于得以喘息,他忽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听见他心跳很快很快:“除了这个,他还跟你说什……”
下一秒,他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
两人都喝了酒,气息混杂着酒气,风一吹,大脑也慢慢沉醉,越吻越动情,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和身体又都燥热起来。
他又想起什么,小声问:“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三年前,从北京回来后,就那么反常。
为什么三年后,岳奇峰出现后,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