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幽幽醒转,只觉后颈酸痛,睁眼,天色晦暗。
身下草地柔软。身体也软绵绵的,中了软筋散。她家中有解药,身上没有。
艰难抬头,幽绿萤火飞舞,如梦似幻。
“别乱动!”男声苍老沙哑,一柄剑抵住沈翎后心,“秦铮,别躲在里面不出声,老夫知道你在!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你的女人!”
山洞处没有丝毫动静。
“没人吧。”沈翎弱弱道。
“砍你一只手,便知有没有!”老者高高举起剑。
“既知我是秦铮的女人,你敢伤我?!”沈翎怒喝。山洞里最好真有人,不然她会被一桩绯闻害死!
老者果然犹疑,“你真是他的女人?”
“不然他为何来此偏僻之地?”沈翎语气镇定,透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先前我尚未和离,我俩之事不可告人。近日流言沸沸扬扬,需得避嫌。”
“可笑可笑!”老者满面嘲讽,“堂堂尧国神将,竟给人戴绿帽!”
“前辈找阿铮何事,不如告诉我,我为前辈想想办法。喊打喊杀解决不了问题。”沈翎语气温和,一声“阿铮”唤得缱绻。
“少废话!”老者冷哼,“他被重金悬赏项上人头,老夫是来杀他的!”
沈翎:为何不抓秦铮的外甥穆屾(没有想让穆屾被抓的意思),怎么也轮不到她吧?转念一想,邹衍和穆屾行事低调,村里极少有人看到他们,更不知他们身份。再加上邹衍时时在穆屾身边,想抓他也不容易。
而她这个传闻中与秦铮有染的村妇,抓着简单,杀了也无所谓。
“我数三声,秦铮再不出来,我就砍掉你的右手!”老者再次举剑。
“可以砍左手吗?”沈翎哀求,“前辈大发慈悲,我不能没有右手!”
“闭嘴!”老者怒吼。
就在两人身后黑魆魆的大树上,两双眼睛静静望着这边。
“主子,那下堂妇胆色过人。”瘦竹竿声音微不可闻。
“三!”
“二!”
“一”尚未出口,就听沈翎高声怒骂:“秦铮你个乌龟王八蛋!敢做不敢当!老娘真是瞎了眼才跟你睡!早知如此,老娘当初就该阉了你!也省得被你吃干抹净又害了性命!”
老者手中长剑顿住,脸色僵硬,“你这女人,当真是……”
瘦竹竿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栽下去。
另外一双眼睛的主人,不动如钟。
“都说你疯了,我看你本来就是个疯妇!秦铮的口味还真是奇葩!金枝玉叶的公主都不要,偏看上你这样的!”老者嗤笑。
“前辈是个杀手,抓我当人质,就代表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掉秦铮,甚至很忌惮他,只是想要赚大钱!”沈翎接着说,“既如此,何必冒险?秦铮暗中敛财无数,就藏在山下沈家!我拿给前辈买命就是!”
“当真?”老者有些心动。
“千真万确!他见色起意霸占我多年,我知道他的所有事!”沈翎斩钉截铁,“我连他亲外甥穆屾都认识,他让那孩子管我叫舅母!”
“连金贵的穆家小世子你都见过……”老者又看了一眼黑魆魆的山洞,俯身一把拽起沈翎,“姑且信你!带老夫去取财宝!若说谎,老夫把你碎尸万段!”
沈翎被扛在肩上下了西山。夜风拂面,她愈发冷静。邹衍和穆屾很可能怀疑是林修远买凶抓她,若不在家,就是追林修远去了。那秦铮不管在不在,都指望不上,她得自救。
两道黑影如墨羽般,跟随老者和沈翎也下了山,往沈家去。
“主子,还不出手吗?”瘦竹竿忍不住问。
“她有把握。”冷冽的男声。
沈家果然静悄悄,空无一人。
老者拿出火折子点亮油灯,“告诉我,钱在哪?”
沈翎指向堂屋后,“我爷爷房间床下有暗格……秦铮给我的定情信物也在里面。”
老者一手举油灯,一手拖着沈翎,走进沈钧房间。
他松手,沈翎一头栽倒,趴在床沿上。
“快点!”老者不耐烦催促。
“劳烦前辈掀开床板。”沈翎有气无力。
老者放下油灯,正要俯身掀床板,沈翎紧握的双手打开,各执一枚铁钉,用全身力气,狠狠刺入老者双脚!
前世经历和近日遭遇,让她不得不提防。她没有暗器,便将铁钉尖端抹毒,藏在家中各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用上了。
“贱人找死!”老者吃痛暴怒,拔剑刺向沈翎心口。
沈翎闪躲的同时抓过油灯,砸在老者身上!
老者双脚剧痛且麻木感迅速蔓延,动作迟了一瞬,灰袍起火燃烧。他慌乱脱衣时,长剑掉落,被沈翎抓住。
她双膝跪地,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剑尖朝上,从背后刺穿了老者的腰!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待老者倒地,双眼直勾勾的,根本没想到会栽在一个柔弱村妇手中。
沈翎后背冷汗湿透,再无半分力气。
火仍在燃烧,她想爬起来去拿床下木盒,却见一高瘦男人拎着水桶冲进来,片刻功夫灭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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