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宫内,紫桐对碧罗抱怨:“自从我入宫以后,皇上就再也没有搭理过我,问他话也是一副厌烦的样子。那天宴请司徒将军,也没人通知我。
难道是我哪里不好,惹皇上不高兴了。我也不敢去问他。”
碧罗忙道:“他不搭理你岂不更好?落得一个清净!妹妹快别多想了。”
紫桐笑道:“姐姐当然这样说了,皇上天天来找姐姐,恐怕姐姐都厌烦了呢。”
我巴不得他永远都别来找我!
碧罗心里想着,嘴里安慰紫桐:“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天天来找我了?我也和妹妹一样。
碧霄宫才是皇上挂念的地方。他偶尔来找我不过是要我给他出主意罢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妹妹不懂后宫的争斗,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那可是随时都要死人的。
所谓枪打出头鸟,越受皇上宠爱,召来的妒恨就越多,面临的危险就越大。你又何必去招惹是非,争宠吃醋呢?
妹妹要觉得闷,就多来我这里坐坐,陪我说话。”
紫桐听了,眉头舒展,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如此说来,青鸾岂不是最危险?她年轻不知道收敛, 姐姐该劝她低调一些才是。”
“她要是肯听我的话,也就不会嫁给夏侯煊了。”
“可她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你就不管她了吗?”
“紫桐,以后不准说这个!”
碧罗大声喊道。
紫桐自知失言,忙岔开话题:“皇兄如今也极少来皇宫了,不知道他和平城公主过得怎么样?”
“妹妹以后还是少和皇兄来往吧,多少避一些嫌疑。
平城公主世故圆滑,老成持重,八面玲珑,不是一般人物。有她在,皇兄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她毕竟是伪朝的公主,难道皇上就不忌讳?”
“哼,妹妹不知道,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皇上要树立仁君的形象,招降伪朝大臣,平城公主恰好就是他要善待的对象。
你想想,他连伪皇帝的女儿都如此优待,那些有心归顺的伪朝官员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正是平城公主的高明之处。
她要真的跟随去了西京,恐怕也会落得和太子李高和皇后一样的下场。”
“太子李高和伪朝皇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呢?不过是上了人家的砧板,成了待宰的羔羊罢了。”
西京,树木萧瑟,落红遍地,天空灰蒙蒙的。
贤真妃对伪皇帝说:“陛下,是时候废长立幼了。太子天天寻欢作乐,不务正业,勾栏瓦舍莫不有他的身影,甚至还和人争抢妓女,简直有辱我皇室威望。
陛下该早作了断。”
伪皇帝说道:“朕在朝堂上提了几次,都被那些顽固派驳回来了,说废长立幼是动摇国本,要遭天谴的。
别的还好说,就是慕容爱卿也反对废掉太子。你让朕怎么好说话?”
贤真妃骂道:“这个慕容光华,真是个吃里扒外拎不清的主。我们抬举起他来,他反而去帮外人。
当初人家是怎么陷害他来?这么快就忘了。
我让婉芬去说说他。”
那日慕容光华下朝,婉芬公主迎上去,亲自伺候他换了衣裳,又从清云手里端过新沏的茶,递到慕容光华手里。
慕容光华见是一个崭新的茶碗,碧青晶莹,花纹金黄,便道:“这茶碗是新买的吧,如此好看?”
婉芬公主笑道:“我知道驸马是个念旧的人,但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之前驸马用惯的茶碗被我不小心摔碎了,该丢的还得丢,该换的还得换。”
慕容光华呷了一口茶,笑道:“公主这话,话里有话。”
婉芬公主笑道:“倒不是什么话里有话,天下间都是这么一个道理。
譬如当今太子,不学无术,目中无人,只晓得寻花问柳,是个十足的草包,而永盛王礼贤下士,心系天下,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
于国于家,永盛王都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之选。
可为何父皇数次要另立永盛王为太子,驸马却拦在里头,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慕容光华忙道:“我何尝不知永盛王比太子更得人心,更有作为?只是我朝西迁不久,北有契丹俯视,东有夏侯煊环顾,人心不稳,不宜多生事端。
太子虽然羸弱无能,但皇后一派根深蒂固,盘根错节,虽然大司马死了,但拥护太子的文武大臣也不少。
如果另立太子,势必闹起来,那朝廷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李十郎正愁没有借口攻打我朝,如果废了太子,他正好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帜,正大光明地讨伐我们了。”
婉芬公主听了,十分佩服,叹道:“驸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点私心俱无,真乃忠臣典范。要是朝堂之人都像驸马这般心思,何愁江山社稷不稳固?
只可惜你这样维护太子皇后,人家未必领你的情。待到哪天太子登基,恩将仇报,你我恐怕会身陷囹圄,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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