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郎进来,先拜见了皇后,也不管其他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极小的盒子,递给太医:“这是长白山的九死还魂丹,太医赶紧给大司马服下,或可救他的命。”
那太医接过小盒子,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粒鸽子蛋般大小,犹如夜明珠的药丸。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辨真假,取出药丸,撬开大司马紧闭的牙关,将药丸塞了进去,又在他的后背一拍,大司马喉咙咕嘟一声,把药丸吞了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大司马死灰一般的面色渐渐有了红晕,呻吟几声,缓缓睁开眼睛,问道:“我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不给我烧纸?”
众人大喜。
太子李高无比激动,抱住李十郎使劲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将军不愧是我的救命恩人。”
皇后忙对大司马说道:“哥哥终于活过来了!全靠神威将军带回来的九死还魂丹救了哥哥的命。”
大司马这才明白自己没有死成。
其实李十郎所拿过来的,哪里是什么长白山九死还魂丹!不过是他遍寻名医,在民间花大价钱得到一颗暂时吊命的丹药罢了。
那名医说了,垂死之人服了这粒丹药,也不过是回光返照,最多可保半年的命。
半年已经足够了。只要能把我李十郎重新送上青云,你大司马死不死又关我何事?
贤真宫内,鼓乐交替,丝竹声声,觥筹交错,皇帝正和贤真妃嬉戏玩耍。
永盛王从外面匆匆而来,跪地禀道:“父皇大喜,刚派去大司马府探听消息的人回来禀报,说大司马这老贼几昏几死,已经彻底不中用了。”
贤真妃对皇帝献媚道:“大司马一死,陛下就自由了。恭喜陛下重获新生!”
皇帝一脸喜色:“这老东西挟制了朕多年,使朕不能伸展手脚,如今他死了,我要把大权都收回来,牢牢掌控在手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做皇帝又有什么意趣?”
“陛下所言甚是。那钰儿的太子之位——”
“钰儿是我最钟爱的皇子,不需爱妃提醒,我自有道理。”
贤真妃大喜,忙对永盛王子说道:“钰儿,还不过来谢过你父皇。”
永盛王子跪在皇帝脚下,恭恭敬敬地说道:“儿臣蒙父皇厚爱,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贤真妃亲自下场为皇帝跳了一曲霓裳羽衣舞。
虽说是徐娘半老,然而姿态曼妙,轻柔灵动,也是十分妩媚动人。
皇帝手舞足蹈,哈哈大笑:“爱妃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啊,刚才回眸一笑,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想当初选妃的时候,你就是跳这支舞蹈打动了我的心呢。”
“皇上!”
贤真妃轻移莲步,娇喘微微,靠在皇帝的身上,嗔道:“只怕再过几年,臣妾人老珠黄,再也吸引不了陛下的眼光了。”
“呃,爱妃何必妄自菲薄?你比起皇后那个黄脸婆来,美了十倍不止。你就是那杨贵妃,我就是那唐明皇,朕对你的爱,永不消退。”
第二日早朝,皇帝端坐龙椅,意气风发,向下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
难道是他看花眼了,那老不死的大司马居然好好的站在下面头排,神气活现,红光满面。
不光皇帝,朝堂之上的宰相,光禄大夫,以及慕容光华等都惊诧不已。
这大司马难道服了仙丹妙药,昨儿还听说他躺在床上起不来,怎么今日就活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呢?
皇帝努力稳住心神,问道:“大司马身体欠安,理应在家休养,不必劳心费神,还来早朝。”
大司马冷笑道:“启禀陛下,老臣身子骨硬朗得很啊。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擅离职守的。”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谏议大夫。
谏议大夫会意,上前禀道:“慕容驸马自从担任大都督一职以来,同叛军对阵,败多胜少,丢城弃地,伤亡惨重,实在有损我天朝脸面,理应退位让贤,让有能者代之。”
大司马故意问宰相:“宰相大人对谏议大夫的话有什么异议么?”
宰相和光禄大夫等面面相觑,不敢答言。
皇帝忙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慕容爱卿面对夏侯煊也有小胜,何况他从未征战,能够有这样的战绩已是难得。
当务之急,各位大臣应该合力商讨出对敌良策,而不是互相指责,分化人心。”
大司马冷笑道:“陛下所言甚是。慕容驸马以文见长,领兵打仗虽然也是一流,无奈面对的是夏侯煊以及司徒放这种超一流的将军,自然是甘拜下风了。
不是老臣夸口,纵观天下,满朝文武,能和夏侯煊抗衡者,唯有神威将军李十郎也。”
又面向慕容光华:“从军事才能上讲,驸马爷以为比之神威将军如何?”
慕容光华只得回道:“大司马所言句句属实,领兵打仗,在下确实不如神威将军,不过——”
“还是驸马爷心胸广大啊。”大司马不容慕容光华分说,抢过话头,“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误了国家大事,立即起用李十郎,官复原职,方能化险为夷,御敌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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