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郎见碧罗低头默然,柔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我还是先应付面前的问题吧。
太子和永盛王子的争斗已经摆到台面上来了,我不可能一直夹在中间做墙头草。一旦选边站队,势必会受到另一方的打击报复。
你说说,我是继续跟随扶不起来的阿斗太子呢,还是审时度势,选择年轻有为的永盛王子?”
碧罗答道:“自然是太子了。他虽不才,玩世不恭,但背景深厚。明有统摄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暗有把握实权呼风唤雨的大司马。
那皇后虽然看上去贤良淑德,温和谦恭,与世无争,实际心机深沉,善于以柔克刚。大司马统领天下兵马,权势熏天,连皇帝都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
贤真妃虽然深蒙圣宠,永盛王又才华横溢,但是毕竟根基尚浅,没有后台,拿什么同太子斗?
何况废长立幼,本来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既不合理更不合法。朝中那帮迂腐的老臣,岂能坐视不管?
十郎博古通今,难道不知道当年戚夫人和吕后争斗的结果?”
李十郎叹道:“娘子一番话,醍醐灌顶。我如何不知道戚夫人和吕后的故事?
西汉高祖刘邦死后,戚夫人便被吕后做成人彘,折磨致死,她的儿子刘如意则被毒死。这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下场。
为夫就听娘子的话,誓死追随太子殿下吧。”
碧罗心里苦笑不已:“你若改弦易辙,投靠永盛王,李家的江山可就牢不可破了。
贤真妃审时度势,岂是鼠目寸光的戚夫人之流?永盛王胸怀大志,更不是随波逐流的刘如意。还有机智过人的婉芬公主,堪比太平公主。
十郎只知戚夫人,却不知还有一个武则天。
武则天凭借一己之力,爬到权利的顶峰。这个贤真妃,机谋深远,恐怕并不输于她呢。
大司马虽然厉害,然而垂垂老矣,如今已年过七旬,死期将近。而皇帝正当盛年,又对贤真妃言听计从,只怕笑到最后的是永盛王了。
十郎啊十郎,你休怪我无情,我也是为了我甘氏的江山社稷。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呢!”
牡丹园内,平城公主责怪慕容青松:“今日宴会之上,你为何不帮太子说话?那永盛王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皇兄太子之位若然不保,你我还有好日子过么?所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也!驸马不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慕容青松冷哼道:“你要我怎么帮他?他自己不争气,一滩烂泥扶不上墙,我不去看他笑话已经不错了。”
“你!”
平城公主气得指着他说:“别忘了,你们慕容家若不是因为我,早就树倒猢狲散了。”
慕容青松冷笑道:“你也别忘了,慕容家现在还有另一个公主。她可是你的死对头。放心,你倒了,慕容家还有她撑腰呢。”
一句话正好说中了平城公主的心病。
自从婉芬公主进了宰相府,处处与她作对,处处都占上风,能说会道,长得又比她漂亮,比自己更得人心,而且慕容艳这个老东西和玉真那个野尼姑似乎都有偏袒她的嫌疑。
眼看自己在慕容家的地位不保,这如何不叫她心慌意乱?
因此对慕容青松大喊道:“难道驸马也要和我作对吗?”
“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平城公主想了一阵,冷笑道:“可惜驸马不是慕容光华。你是我的夫君,我若倒了,难道驸马还能够置身事外?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居然替仇人开心。”
慕容青松心道:“你们都是我的敌人。最好你二人斗得死去活来,两败俱伤才好。”
菊花营中,慕容光华把碧罗的意思传达给了司徒放。
司徒放面上显露出为难之色:“青松公子留在京城作为我军内应没问题,只是安宁公主绝不能再留了。她的身份一旦暴露,不但我军受制,她的性命也难保全。必须尽快带她出城。”
方统领上前进言:“在下有一妙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徒放忙道:“快说!”
“我军所忌惮者,唯有李十郎也!如果铲除了李十郎这个拦路虎,我军大获全胜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不如让菊花营在京城散播消息,说将军夫人就是安宁公主本尊。
朝廷知道了,谁还敢用李十郎?必会削去他的兵权,逮捕入狱。如果李十郎反抗,我军正好可以收留他。如此两全其美的计策,对我方军实属百利而无一弊,大人何不用之?”
慕容青松忙道:“此计万万不可!你们把安宁公主的安危放在何处?李十郎这个阴险小人,恐怕会借口并不知情,先下手杀了安宁公主,大义灭亲,对朝廷表明自己的立场,以求自保。”
司徒放点点头:“对啊,如果李十郎如此操作,反而会因祸得福,地位更加稳固了,而安宁公主则会白白牺牲。
这种结果,夏侯将军是绝不会允许的。”
方统领忙道:“大人说的极是,在下疏忽了,倒没有想到这一层来。如此说来,还是赶紧救出公主为第一要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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