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碧罗催李十郎:“怎么还不趁早去跟皇帝说明?也好早点释放慕容光华,免得他在监狱里面受罪。”
李十郎心道:“正是这样才好呢。他霸占你这么长日子,我恨不能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呢,最好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死在里面,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口里却说道:“不用急。今儿天色已晚,皇帝日理万机,也是要休息的,不宜前去叨扰。
你放心,不用我们操心,慕容家的人自会去求皇上的。别说平城公主,就是他家老太太卫国夫人,功高盖主,一出马比我还顶用呢。娘子又何必死活要逼我去说情?
你也不想想,我若去说,岂不是自打嘴巴,承认自己冤枉了慕容光华这小子?说不定皇帝震怒,怪罪下来,我反而脱不了干系。
我可是你夫君呢,你不为我着想,也该为浅草想一想,我若失势,他必会遭殃。”
碧罗深知十郎这番说辞也不尽是推脱,心想不如先看看慕容艳这老东西能否说动狗皇帝放人再说吧。
慕容光华又没有杀人放火,又是朝廷命官,他们不敢把他怎样,顶多在牢里委屈两日罢了。
于是心下稍安。
第二日,卫国夫人慕容艳按品大装,让李总管亲自带路,进宫面圣去了。
皇帝在养心殿逗蛐蛐玩耍,周太监报进来说:“卫国夫人求见万岁爷,请万岁爷示下。”
皇帝忙道:“快请她进来。”
一时周太监领了慕容艳进来。
慕容艳见了皇帝,立马跪倒在地,说道:“陛下圣安!陛下事务繁忙,老身本不敢前来打扰,只是我孙儿慕容光华被人诬陷下狱,急迫之下,不得不来请求陛下。”
皇帝说道:“老夫人请起。”
于是赐座,让周太监端了一张矮几让慕容艳坐了,故意问她:“何事?”
慕容艳便说:“昨儿我孙儿慕容光华大婚,神威将军李十郎带兵闯入,把我宰相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说华儿霸占人妻,违法犯理,不由分说就把人绑了。
我等据理力争,李将军居然说他是奉了皇上圣谕前来,因而老身不敢阻拦。
如今我孙儿已被押在大理寺监狱,恳请陛下降旨,还他清白。”
皇帝听了,皱眉道:“原来是为了这个。老夫人说李将军是诬陷,可慕容少卿所要迎娶的女子的确是将军的妻子啊。”
“这贱人,不,这女子虽然是李将军之妻,但我们事先并不知情。
她只说自己是流落江湖的贫家女子,并无婚配,被我们收留,先是自愿为妾,后来华儿因被她迷惑,逼着我同意扶她为正室夫人。
这一切的因果皆是因为这妇人而起,我家华儿并无罪过。还请陛下明鉴。”
“原来如此!其实朕又如何不知慕容少卿平时为人?
慕容少卿一向光明磊落,刚正不阿,最得朕的圣心。
只是李将军口口声声说是慕容少卿霸占了他的妻子。他是朝廷重臣,手握重兵,又是太子的亲信,朕也是被逼无奈。
如今圣旨已下,朕又岂能出尔反尔,扫他面子呢?万一他恼将起来,起了反心,威慑我李家江山社稷,就不好了。
那反贼夏侯煊占据南方半壁江山,已经令朕大为头痛,如再添个李十郎,我李家还能坐稳江山吗?
老夫人是开国元老,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慕容艳心里冷笑:“原来这狗皇帝如此畏惧李十郎。老身才不怕他呢。”
于是禀道:“陛下以大局为重,理当如此,老身不敢不从。只是陛下贵为天子,受其挟制,忍气吞声,长此以往,皇权旁落,恐怕太子等不及陛下退位就要上位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知我者莫如老夫人也!朕如何不知?
太子无德无能,心术不正,一心盼望朕早死,他好继位。
虽然朕早有心另立太子,但因为忌惮他有李十郎撑腰,又有皇后娘家作为后盾,所以朕才不敢贸然行动。
老夫人既然知道其中缘由,想必已有什么良策。”
慕容艳答道:“不是老身夸口,不把太子放在眼里。现今就有一个妙计,可以为陛下除去心头大患。”
皇帝大喜,忙问是何良策。
慕容艳说道:“李十郎的老婆夏侯碧罗就是良策!”
“此话怎讲?”
“不是老身吹捧,这夏侯碧罗虽然是个卑贱的荡妇,但天姿国色,世间少有,可媲美祸国殃民的苏妲己和褒姒。
陛下见了她便知我所言非虚。
不但我孙儿光华和李十郎将军对她情根深种,就连太子殿下见了她也被勾去了魂魄。
陛下何不利用这个红颜祸水,分化瓦解李十郎和太子的关系,摧毁太子的基础,从而真正号令天下,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逍遥皇帝?”
皇帝听了大喜:“老夫人果然足智多谋,不愧是我的定海神针。不过这夏侯碧罗未必肯听我们的话啊。”
“这事好办,陛下只需如此如此——”
卫国夫人慕容艳回到宰相府,玉真和平城公主等围上来问询。
玉真问她:“母亲此去是否已经说服皇帝陛下赦免华儿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