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用手指刮了一下李十郎的鼻尖,嗔道“能不能不要总是说人家是小白脸呢?慕容光华文武双全,比你并不差到哪里去。”
“就说,就说,我偏要说!我还恨不得杀了他呢。”
李十郎一想起碧罗被他拥有,夜夜共享鸳鸯被,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万丈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烧,却全然不怪碧罗的失贞给他带来的无限痛苦。
自古英雄爱美人,爱到深处已忘情。
痴爱一个人,哪怕对方把你伤的遍体鳞伤,你也会紧紧把她抓在手里,绝不放弃。这大概就是爱之切的深刻体现了吧。
碧罗当然知道他不过是在说气话,闹脾气。
于是笑道:“你杀了他,我们都活不成了。”
十郎在心里冷笑道:“那也未必!”
又问碧罗:“慕容光华岂会许你遁入空门,去做尼姑?”
“此事需从长计议,一年之内便有分晓。你只知慕容光华爱我如珠如宝,可你不知慕容家其他人都想置我于死地呢,特别是卫国夫人和平城公主。”
“难道他们晓得了你的真实身份?”
“那倒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他们嫌我是红颜祸水。”
李十郎低头想了一阵,抬头问她:“你说一年之内见分晓不会是托词吧?我看你已经爱上他了吧,所以不愿意跟我走。”
“卫国夫人之所以同意慕容光华娶我,前提是我必须在婚后一年之内生下孩子,否则就必须休妻另娶。
到时我就自由了。”
李十郎听了这话,心内痛苦得打抖,仿佛有人在拿钝刀子一点点切割他的心脏。
他的脸色由红转铁青,又由铁青转红润,然后微微一笑:“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李十郎搂住碧罗,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两下,扶她站了起来,说道:“你出来也很久了,赶紧回去吧。”
碧罗拉着十郎的手,此时反而有些恋恋不舍。
她看着面前的池塘,突然纵身就要往里面跳。
李十郎慌忙拉住他,嗔道:“你这是干什么?”
碧罗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哭道:“活着太痛苦,我好想死!死了便什么都不用想,一了百了。”
“傻子,你我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重逢,好日子还没过一天,你就要去寻死,这是何道理?你不想我,也该想想青木他们。”
碧罗听了,越发大哭起来。
李十郎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安慰她:“别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乱了。我知道你是女中诸葛,一向杀伐果断,怎么临了反倒优柔寡断起来?”
“十郎真的愿意等我一年?”
“我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等一年又何妨?”
李十郎强堆笑容,内心却早已滴血。
他重新为碧罗带上遮面的帷帽,又披上宽大的斗篷,帽沿的黑纱垂下来,好似一个走江湖的女子。
“你怎么回去呢?”李十郎问道。
碧罗轻笑一声:“放心,我既然能出来,就能回去。你刚才不是夸我是女诸葛么,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我?”
慕容光华和碧罗大婚在即,宰相府天天人潮涌涌,进进出出的人十分多,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都认为对方是慕容家请来的人。
门口的家丁疲于应付,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敷衍。
因此碧罗混在一帮人当中轻易就进去了。
幸喜一路上无人问询,碧罗回到春阳院内,一个小丫鬟上来帮她脱了衣裳帽子斗篷。
小丫鬟问道:“姨娘这是去哪里了来?怎么如此打扮?”
“去万寿堂见老太太呢。我现在是新娘子,不能抛头露面,只好这样穿了。”
又问:“冬雪呢?”
小丫鬟答道:“冬雪姐姐今儿也懒了,不知道昨晚熬夜干什么,睡到现在都还没醒。”
碧罗心里好笑:“她哪里是熬夜,她是喝了我下了蒙汗药的瞌睡茶才睡死过去了。不如此,我怎么能轻松出门?”
于是说道:“想是昨晚料理大婚需要的东西,累坏了。你们别去打扰她,就让她安心睡个够吧。”
牡丹园内,平城公主犯了头痛病,躺在床上生闷气。
玉簪和碧玉在一旁安慰她。
玉簪劝道:“公主也不必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常言道,花无百日红,这贱人不过偶尔走了狗屎运罢了。她拿什么比公主?”
平城公主恨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被扶正,成了二奶奶,岂不是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
她鬼心眼多,做妾的时候尚且难以对付,如今做了奶奶,岂不是更要被她压下去了?我当家主母的位置恐怕迟到都要被她夺去。”
碧玉忙说:“我看她最多也就嘚瑟一年时间。老太太不是说了么,如果这贱人一年内不能怀孕生子,就让二爷休了她。”
玉簪说:“她诚心要做二奶奶,还不努力让二爷把她的肚子搞大?依我说,当初老太太就该限她三个月内怀上孩子,否则滚蛋。一年也太长了些。”
碧玉冷笑道:“那也得她能生才行啊。公主还记得玉肌香的事吗?”
平城公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