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以为是兴旺儿媳妇回来了,不以为意。
她自己临窗而坐,拿了一本《庄子》来读。
当她读到【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
又有【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还有【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心里感慨万分,情不自禁,随口吟道:“生即是死,死亦是生;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正看得入迷,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子声音缓缓地说道:“万物一府,死生同状。姑娘好兴致,我若再晚来一步,你就悟道了。”
碧罗吃了一惊,抬头一看,一个飘逸潇洒的美男站立在侧,笑意盈盈,锦衣华服,原来是慕容光华。
“你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回来了?”
“都是些场面上的东西,繁文缛节,溜须拍马,投机钻营,我向来没有兴趣,而且我心里记挂你一人独自在家,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便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出来,回来陪你了。”
碧罗嗔道:“你也太冒失了,万一被老太太他们发现了,岂不是惹人怀疑。”
“不妨事,我说我有公务要赶回大理寺处理。”
“那也应该是去大理寺,而不该转而回家来啊。他们虽然不在,但家里那些下人都长着眼睛,难道看不见?”
“我只说忘了一件东西,所以要回来取,然后再去大理寺。”
碧罗放下书,站起身,又说:“兴旺儿媳妇还在呢,她是老太太的眼线,小心被她看见。你还是赶紧去大理寺吧。”
慕容光华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再也没了刚才的喜悦兴奋。
碧罗一席话说得他心灰意冷,他说道:“姑娘也太小心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既然你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了。”
说罢转身朝外走去。
碧罗忙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部,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娇滴滴地说道:“奴家也是为了你好,我没脸没皮,让人耻笑奚落,倒也无所谓,就是怕连累了公子,污了你的名声,耽误了你的前程。”
慕容光华受不了这样的温柔。
他看着千娇百媚、楚楚可怜、万种风情的碧罗,立马把心中气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转身搂着碧罗,热情似火,柔声道:“我为了你,死也心甘,又岂会在乎名声前程?
告诉你吧,我刚才在半路上碰见兴旺儿媳妇,她说她去万寿堂找金针说话。看她那样子,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所以我才敢过来。这岂不是你我的天赐良机?”
碧罗送了他一个秋波,嘟了一下粉红润泽的小嘴,轻轻在他的胸前捶了一拳,嗔道:“我只道你是个不防头的冒失鬼,哪知你心细如发,比我还谨慎呢。”
慕容光华见她风流婉转,早已酥麻了半边身子,神魂颠倒,如坠云里雾里,忍不住低头吻在了碧罗的嘴唇上。
双方嘴唇一经触碰,犹如久旱逢甘霖,水乳交融,再也不能分开。
碧罗被慕容光华贴身紧紧抱住,百般挣扎不脱,只得让他任意妄为。
面对慕容光华这样的罕见美男,她难免也意乱情迷起来。
不过好像有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嘲笑她的轻薄浮浪,把她从情欲的深渊拉了回来。
碧罗羞愧难当,在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我甘碧罗有朝一日也成了一名勾引男人的荡妇。要是夏侯驸马晓得了,不知道怎样看我。还有十郎,噢,不不不,我前世里究竟造了什么孽,今生要受这么多的罪?”
慕容光华是个青年男子,正当盛年,血气方刚,纵然他定力十足,但面对如此娇艳美色,他如何把持得住?
因此不管碧罗如何挣扎,他反而越搂越紧。
此刻的他,不是什么大理寺少卿,也不是什么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卫道士,而是一个心里装满爱恋,为爱而疯狂的普通男子。
他呼吸急促,一把抱起碧罗,朝床那边走去。
碧罗大惊,她当然知道接下来慕容光华要干什么,忙说:“二爷,千万不可。”
“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得到你,让你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这样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说话间,慕容光华已经把碧罗放倒在床上,自己压在她身上,喘息着,一边亲吻一边用手拉扯她的衣裳,哪里还是日间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碧罗心中大骇,情急生智,忙喊道 :“有人来了!”
慕容光华这才停下来,慌忙朝窗外看去,然而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他埋怨碧罗:“你又哄我了。”
“谁哄你来。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一个人影立在窗前。”
慕容光华走出屋外,仔细搜寻一番,回来笑道:“你怕是见了鬼了,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再说,你这竹林居,平时也没有别人过来串门。”
一句话提醒了碧罗,她假装受到惊吓,跳下床,钻进慕容光华的怀里,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刚才看见的好像就是那日大家所见的女鬼,披散着头发,阴冷地笑着。奴好害怕啊。”
“别怕,有我在此。你看我今天怎么抓鬼。”
正在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冷哼:“奸夫淫妇!”
那声音老气横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