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侧面挂着的巨大荧幕上正播放着跳跃的广告,行人与车辆川流不息,五彩的霓虹灯闪烁,让整个世界都有些迷离而不真实。
“怎么了,看傻了?”
“世界变化真快啊……”
“不是变化快,是你被关太久了,十三年,我邻居家那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现在都成高考状元了。”
“我老了。”
“你说这话,多少有点拉仇恨了啊,里头伙食这么好吗?看着你好像一点没变。”
“还行吧,有荤有素单人间,偶尔还有加餐……不过伙食再好也没外边的好。话说,你这个大人物就请我吃这个啊。”冷白的手晃了晃那被炸得酥脆的鸡腿。
“炸鸡可乐,里头人出来最想吃的东西没有之一好不好?”
“呵……”
虽然说着不乐意吃,但最后那只炸鸡还是被两人分了个干干净净。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找份工打打。”
“嘶……”
“怎么?”
“不是,没想到居然能有看到您打工的一天,不知道您是打算去店里端盘子还是打算去街头刷盘子呢?”
“……”
“……总不能再去干黑手党吧?现在可不是你那时候了,立法已经很完整了。”
“不,我在思考要不去做炸鸡好了。”
“……您还是端盘子吧。”
“开玩笑的。我进去之前,在瑞士开了个账户。”
“……真有你的。行吧,反正你可千万别搞事啊,我可是你的担保人,你搞事我工资可就没了,我家还有几张口要养活呢。”
“嗯,我不会让朋友为难。”
“……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两人感慨着岁月与时光,就在两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从头顶的荧幕中传来了一个让人恍如隔世的名字。
——林有虞。
两个人都顿了一下。
他们抬起头看着那荧幕上的新闻。
前不久林有虞在耶纳林音乐大厅的个人独奏会受到了整个音乐界的认可,同时,他也即将发布新的钢琴专辑,荧幕上正播放着他的采访。
许路成沉默了一会,深深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说了:“他前些年一直在找你,找了你很久……”
他想到了什么事情,有些头疼,“甚至还找到了我跟前,跟疯了一样问我你是不是没有死……不过我还能怎么回答他,有保密条款在,我只能跟他说你死得透透的呗。”
浅眸倒映着荧幕上青年的样子,她声音轻轻:“这几年呢?”
许路成抿唇,“这几年没找了……你怎么打算?”
“他现在过得好吗?”
“从新闻上看挺好的。”许路成对音乐也了解不多,只知道林有虞这些年名声大噪,看着像是过得好的。
他看了眼旁边的人,“你要去见他吗?”
唐今敛眸笑笑,“不了……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就不用再出现了。”
“……他等了你十年,够对得住你的。”
“……嗯。”
“哦,对了,你之前让我替你保管的钥匙——给。”
唐今接过那片银色的钥匙,朝他道谢,又道:“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个朋友。”
许路成笑了笑,“我也是。”
这次是真的要分别了。
唐今拿着那片钥匙去了银行,从银行里带出了两个东西。
蓝色的小伞已经彻底褪色成了白的,只剩下浅浅的蓝。
唱片倒还好,肉眼看不出什么损伤。
还得买个留声机啊……
还是先把钱取出来吧。
因为知道自己要进去挺久,所以唐今就没有存那些纸币了,她存了一堆金子。
虽然还是贬值了不少,但比起纸币还是要好很多。
不过说真的,唐今确实没有想好自己该去做什么。
她大概率会继续待在川市,找个偏僻的城区过一些普通人的生活。
城市很大,没有缘分的话,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的两个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相遇。
而她和林有虞一向都是没有缘分的。
其实她本来没想留下来的。
直到她听了那张唱片。
《未来》。
或许音乐真的有特殊的魔力吧,未来对她而言毫无意义,但听完那张唱片后——
她突然想要去看一看,林有虞的未来。
她的经历就跟那些证人保护计划差不多,只不过人家可以在外面潇潇洒洒,而她要在里面关着而已。
在别人的眼中,她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她身上的刑期也就短一些。
她没有想过要让林有虞知道自己还活着。
一开始她的刑期是二十年。
这还是在她与政府合作确实有功,而且走了那个特殊的计划,帮助警方扫除一些其他城市的帮派,所有人又都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二十年。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让林有虞等她二十年,实在可笑。
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提前这么早就出来。
扫除一些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