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快速的行军路程,越深入北黎中心,天气就愈发寒冷。
酥绵的衣裳也从轻薄的纱裙,换成加棉的袄裙。
就连一直喜欢穿清凉服饰的黎璎,都扛不住冻,和酥绵一起换上棉衣。
还好萧衍伺候的人多,平时不用酥绵操心,帐篷内的碳盆也足够暖和。
酥绵愈发贪睡,尤其是在厚重的棉被里,又有碳盆烤着,怎么睡也睡不够。
萧衍为了不耽误赶路,每次都是他用被包裹着酥绵,从帐篷抱到马车上,让她继续睡。
那些不知真相的人看着,觉得太子殿下对雪儿姑娘偏心极了。
雪儿姑娘和阿樱姑娘都是太子买来的瘦马,可太子对雪儿姑娘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的元良娣,他们更不敢招惹这位话不多的雪儿姑娘。
酥绵每天都像一个蚕蛹一样窝在棉被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露头。
几日无事,这一路上过于太平了。
酥绵觉得萧衍准备的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充分,或许不止是幽谷在暗中保护着他,还有其他人在为他谋划线路和其他事。
他们进入北黎以后的行进线路,似乎是一条特殊线路,连司徒家都没有触及,也不是什么官道。
这种鲜为人知的线路,对于萧衍来说的确非常安全。
酥绵看见一路上,偶尔有树干刻着特殊纹路,还有一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出来。
她收回眼神,沉思着继续把自己缩在绵被卷里。
行军速度比执行任务时快马加鞭慢一些,又过了七日,他们才到达寒城外。
北黎依旧没有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估计是宫内有人在压着此事,可能就是萧衍的母后。
众大臣纷纷赶到城门楼迎接萧衍,领头的就是苏丞相,百官之首,他身后是苏逸,元良娣的父亲。
萧衍说得没错,如果他没有苏家的支持根本坐不稳这个太子之位。
但苏家能有今日的辉煌,也依仗当初将全部身家性命押在皇后和萧太子身上,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银甲军之后跟着厚重的棺椁,里面躺着的是元良娣烧焦的尸体。
众人对着萧衍行过叩拜大礼之后,萧衍就带着沉重的心情,将苏丞相和苏逸带到棺椁之前。
即将登基的一国太子萧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对苏丞相哭着说。
“是孤没用,没有保护好元儿,这次远行,孤就不该带着她,可怜元儿白白丧命!”
“殿下这是做什么?”苏丞相连忙搀扶起萧太子:“您折煞老臣了!有人狼子野心,刺杀于您,元儿为你尽忠,也算死得其所,她是我苏家的骄傲。”
满头花白的苏丞相,眼含浊泪地说。
苏逸已经扶着棺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为父一定查出害你的人,为你报仇。”
酥绵和黎璎都没有下马车,酥绵身穿一件雪白的狐狸领斗篷,缓缓掀开小窗上的帘子,看向那感人肺腑的一幕。
她眼神平静得似乎比大雪还要寒冷,看见两位苏大人痛哭的样子,唇角缓缓上扬,享受着眼前的场景。
就该这样才对,既然厚此薄彼,那就都别好过。
酥绵闭上眼睛,这些天萧衍对她的宠爱一定会传回寒城,更会给不想让萧衍登基的人把柄,用此事来弹劾他,阻止他继位。
果然酥绵很快就听见有大臣扬声说:“元良娣新丧,敢问太子殿下是否真的伤心!”
酥绵倏地睁开双眼,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记下他的容貌。
有人与他附和,说萧衍荒淫无度,喜新厌旧,宠幸风尘女子。
苏逸悲痛万分,走到萧衍面前愤慨地质问:“据臣所知,元良娣死于火海之时,殿下正在和两位瘦马颠鸾倒凤。哪怕是元良娣死后,殿下也没有丝毫悲痛,反而对那瘦马宠爱至极!你难道没有一点良心吗?”
“苏逸!”苏丞相大喊,怒斥苏逸闭嘴。
苏逸屈膝跪在雪地中:“元良娣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全府人呵护着长大,一点儿苦累都没有受过,她死在大火里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啊,哪怕今日父亲责骂,太子治我不敬之罪,臣也要问个明白!”
远处如寒潭的眼睛注视着他们,酥绵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戴上白色面纱,转眼间露出无辜的神情。
萧衍目光阴沉,他没想到苏逸竟然是这样一个硬骨头。
在他思考该如何行事的时候,伴随着一串清脆的踏雪声,那个白色身影缓缓向他们走来。
萧衍随即皱起眉头,快步走到酥绵面前,他低声说:“绵绵,你先回马车,我来处理。”
酥绵摇摇头,绕过萧衍走到棺椁前轻轻跪下。
“你们不要怪太子,虽然太子宠我,但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他始终没有忘记元良娣。”
苏逸看见酥绵以后更加气恼,愤怒地一脚踹在酥绵肩膀上。
“妖女!既然你敢出来,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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